産屋敷月彥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我雖然看不清裡面的神色,但卻感覺他的視線像蛇爬過全身。
好惡心的打量。
老實說,偷瞄别人被抓包還是有些尴尬的,但這種時候誰先移開視線誰才更尴尬。
我于是順勢将手上一直托着的食案向前伸,等着醫師的下一步指令。
反正我也隻将自己看作臨時工,聽指示就好。
總歸我是來送藥的。
好在醫師或許是出于愧疚,立馬打斷了産屋敷月彥對我的審視。他示意我将端着藥的食案遞給他,并放在了産屋敷月彥的身前。
“月彥大人,您最近的身體是否恢複了一些......”他的聲音溫和極了,卻立即被打斷了。他才放下的藥被産屋敷月彥拍翻,苦澀的藥汁幾乎浸染了他的衣服,藥碗順勢掉下。
眼看藥碗要在我身前破碎,産屋敷月彥嘴角微擡。
不過。
電光火石間,我順勢拿着食案将碗接過。
碗沒碎。
産屋敷月彥面上盡是怨毒的神色,他的臉上出現近乎妖異的恨意。如果我沒觀察錯了話,他是故意将碗拍向醫師和我的方向。
似乎沒想着碗會被接住,他惡毒的眼神再次看向我。
我隻是假意害怕和乖順的低下頭。
【工作守則第一條:不給自己找罪受。】
我又不傻,待會碗碎了肯定還得我收拾,不如現在就接住呢。
似乎有氣沒處發,畢竟下人接過碗并非什麼失職的事,産屋敷月彥也無法坦言自己就是想将碗摔了。他于是将火氣轉向醫師。
“你個沒有用的家夥,為什麼那麼多藥喝了我的身體沒有一點好轉。”産屋敷月彥這麼質問着,面上倒因為發火竄上了一片紅暈,顯得像個活人一些了。
醫師倒是情緒十分穩定,他解釋的聲音不急不緩,“月彥大人,正如我之前所說,您的身體本身就十分虛弱,所以需要一直進行着藥補。如果輕易斷藥了話,身體可能還會更加虛弱,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似乎是産屋敷月彥的死穴,他的臉再次變得像死人般的煞白,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會,面上的陰毒消失了,再次開口語氣也好多了“那你之前說的能治好我病的藥呢?我要的不是一直這樣虛弱下去,我需要的可以......”
産屋敷月彥沒繼續說下去,他緊緊盯着醫師的,陰郁之氣再次浮現,就像一條毒蛇。
醫師含笑,似乎終于等來了說正事的契機,“月彥大人,我已經找到了一味神奇的草藥,将其和其他的草藥一起配置成了一份新藥方,相信您再喝完幾個療程之後,身體必然能恢複健康。”
必然......
這或許是醫師第一次說這麼肯定的話語,産屋敷月彥之前因着憤怒皺起的眉立馬松開,微眯的雙眼瞪大,有些發怔,“你說真的......”
他對于身體健康好像似乎有着病态的執念,以至于現在能得到一個較好的消息都有些受寵若驚。他臉上茫然無措的表情就像流浪漢中彩票一樣,錯愕中暗含狂喜。
醫師肯定的點點頭。
産屋敷月彥似乎此時才徹底地接收了這個消息,他收起剛剛怔然的表情,嘴角噙着一種很淺的笑。生的希望使他看起來平和了許多,正當我以為他準備感謝醫師或者說些什麼時,他卻再次語出驚人。
“最好是真的,醫師,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等等,不是啊這是什麼人渣發言啊。
我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索性繼續埋着頭。
醫師仍舊保持好脾氣,“月彥大人放心,這回一定能成功。”
這是在立什麼可怕的flag嗎?不要随口答應這些事啊,我感覺産屋敷月彥這家夥絕對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