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嚴勝自認為人穩重,然而,當他在看到消失了好幾天的師傅從天而降,而且還拿着一蓮花座的金銀财寶時還是吃了一驚。
“師傅,你......”
他神秘的師傅忙解釋,立馬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不偷不搶哈,這是師傅我正當途徑拿來的。”
女子邊說,邊從蓮花寶座中拿出一個極為精緻的蜻蜓金飾,極其大方地遞給他,“來,這是給你的禮物。”如果忽視女子臉上肉疼的臉色了話,她的大方倒具有一些說服力。
繼國嚴勝本打算婉拒,但是金色的蜻蜓卻被女子直接塞入了他手中,力道之大,拒絕不得。
“收吧收吧。”他的師傅碎碎念着,将一大蓮花座的金銀珠寶放下,開始問候起他最近的課業。
前幾天師傅派了一個叫作狛治的少年前來與他對練。
狛治擅長拳法,他擅長劍法,他持劍狛治用拳,相鬥倒是有來有回。隻是在那個名叫戀雪的少女在旁觀戰時,狛治的力量和速度似乎都會顯著提高。
這是什麼緣故?他曾在訓練結束後問過狛治,狛治接過戀雪遞過來的絹布擦着汗,聽到了這個,沉默了片刻。明明已經結束了訓練,臉卻開始紅了起來。
有那麼熱嗎?繼國嚴勝沒有理解,正如同他也不理解師傅的用意一樣。
難道是師傅是覺得他還是太過瘦弱了?繼國嚴勝偷偷比對着自己與狛治的肌肉,暗下決心,繼續好好鍛煉。
又或者是師傅覺得自己隻會用劍,還得加強一下拳腳功夫?繼國嚴勝于是選擇早晨放下劍,與狛治赤手空拳搏鬥,喜提身上諸多烏青。
所以,該怎麼回答師傅的問題呢?繼國嚴勝有些猶豫,卻見狛治走來,看見了師傅,也看見了一蓮花寶座的金銀珠寶。
“你到底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狛治指着那一蓮花寶座,忍不住驚呼。
我見着狛治少年來,擡手和他打了招呼,順便按下了繼國嚴勝掏出的劍,“都說了這不是贓款了。”
我感覺有些心累,有些肉疼地從蓮花寶座中掏出一塊金條給狛治,“這是之前答應資助素流道場的,就先給你,你轉交給你師傅就行了。”
看着接過金條有些懵懵的狛治少年,我又補充了一句,“之後會有一個叫妓夫太郎的孩子和他的妹妹梅會來素流道場幫慶藏要債哦,他們在素流道場的夥食費可以先記我這裡。”
素流道場之所以這麼清貧,一方面是慶藏夫人以及女兒生病花費不菲,一方面是慶藏先前借出去不少錢,但是由于他性格太爛好人因此錢根本要不回來。
送走了狛治,我決定繼續扮演着好師傅的角色,“嚴勝啊,之前說的課業這麼樣了呢?”
我其實也是有些心虛,畢竟最近幾天我沒有管過他。
然而繼國嚴勝思考了一會,然後極其慎重地開口了,“狛治是個非常強勁的對手,我能感受到師傅其中的深意,我會繼續鍛煉體魄和加強拳腳功夫的。至于有時戀雪在旁狛治能提升戰力的方式我還沒研究透,還需要多多鑽研。”
我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問能詐出這麼多信息,畢竟我本來沒想這麼多。我心裡有些慌慌的,面上卻是很淡定的樣子。
“那你找到同齡的對手,心情好些了嗎?”至少我覺得他應該能和狛治五五開,不至于也被打到自閉吧。
老實說我真的不是很懂教育心理學,我猜不到繼國嚴勝心裡想什麼,我能為自己弟子做到的隻是去幫他盡力調解。
繼國嚴勝一怔,向來端正肅穆的小臉露出了一種明顯的訝異之感,他的嘴甚至忍不住微微張開了一會。
他确實沒想到師傅會注意到這點。
變強他曾以為是刻在骨子的必須要完成的事,父親說,如果不變強,家族就有可能遭遇禍患;武士說,他如果不變強打不過緣一,那麼他也隻能被關在小小的房間裡,吃不了飯,然後最後被趕到寺廟裡;他看到母親的日記時也對自己說,如果他早些變強,早些注意到母親的傷病,母親會不會就能多活一段快樂的日子。
所以,在變強面前,心情好很重要嗎?
繼國嚴勝從來沒覺得如此迷茫,他張了張口,想說真正的武士不必在意這點,但是卻又說不說出口。
他想,因為他不是緣一那樣的天才,如果還在意心情了話,他還怎麼繼續變強呢?但是繼國嚴勝說不出口。
他看着自己的師傅手忙腳亂從蓮花座中又掏出了一些竹笛、雙陸、風筝等隻有孩子才玩的東西,然後一股腦地堆在他面前。
師傅盯了他一會,像是猶豫了片刻,又将手放在了他的頭上。
那雙手有些冰冷,充滿力量,隻需輕輕一扭他的腦袋就會離位,但是他卻詭異地覺着踏實。
女人的聲音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沒事的,嚴勝,沒事的。”
繼國嚴勝在模糊的視線中,仿佛看見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