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是妓夫太郎,問着一股魚腥氣,看到那個壺子一般的怪物也忍不住露出了嫌惡之色。
好醜的家夥!
如果你要說他是個壺,那他的手腳就顯得極其多餘;可是如果你要說他是個人,那麼實在也太寒碜了。原本眼睛的地方現在放置着深綠色的嘴唇,手又長在好似腦袋的地方,無論是大小、比例都難以令人理解。
不管這家夥是人還是壺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糟糕的是,這家夥好像很強。
妓夫太郎握緊了手中的鐮刀,後撤兩步,試圖和這長相詭異的家夥拉開距離。
“什麼啊,就你還嫌棄我?!”玉壺看着長相陰郁的妓夫太郎的嫌棄臉,不可置信地叫出聲來,“就憑你這家夥!”
這一聲破防的尖叫讓做賊心虛的家夥一驚,劍道場少主的手一抖,原本要倒在井水中的粉末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驚恐地看向發聲處,更是被玉壺的尊容吓得直接摔到在地,甚至顧不上旁邊眼神不善的妓夫太郎。
“壺!好醜的壺!”他驚叫出聲,踉跄着想要爬起來跑掉,卻被幾隻利刺紮穿了四肢。
“啊啊啊啊!”
聽着那位劍道場少主的慘叫,妓夫太郎小心觀察着那陣利刺的來源--玉壺中跳出的金魚。
這東西像是突然出現的,而且金魚口中發出的利刺也是非常地迅猛。
這樣的家夥難道是鬼嗎?妓夫太郎也曾聽過鬼的傳言,雖然從來沒見過,但也聽說過這類生物是夜間出現而且要吃人的。
艱難咽下一口唾沫,妓夫太郎握緊了鐮刀,看着罵着“不懂藝術”,一直在向劍道場少主施加攻擊的玉壺,思考着對策。
這個鬼究竟是來幹什麼的?如果是為了吃人,那麼好像也沒有直接吃下那個輕浮的少主。
妓夫太郎小心地與玉壺拉開着距離,如果打不過,不如趁着這個鬼折磨或者吃了那個少主的時間逃跑也行,然後去找梅,叫她離這裡遠遠的。
然而,沒等妓夫太郎悄悄移到門口,玉壺便停下來鞭打那個不懂得欣賞他藝術的家夥,煩躁地開問,“這個家夥真是沒用,竟然連下毒都做不好。我問你,這裡那個說很漂亮的女人在哪裡?”
妓夫太郎的腳步頓時停住,他看着那個醜陋的鬼,一字一頓,“你這家夥,在說什麼?”
“哦,那個漂亮女人還跟你有關系嗎?不至于吧,就你這樣醜樣子,難道是想吃天鵝肉的癞蛤蟆嗎哈哈哈?”玉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頭上的幾隻手臂花枝亂顫。
妓夫太郎聽見這笑,雖是怒火中燒,但是面上卻努力壓下火氣,隻是保持着往日的陰沉模樣,“呵,我并不認識。你被騙了吧,這邊沒什麼漂亮女人。”
玉壺的那綠色大嘴似的眼睛張合了幾下,他又喚出金魚向那地闆上苦叫的少主再刺向幾針,“你這家夥居然還敢騙我嗎?”
“我沒說假話,我沒說假話,那個漂亮女人就是這家夥的妹妹!”少年在地上翻滾,痛呼出聲。
他的聲音在半夜實在是太響了,以至于隔壁的劍道場都被驚醒了。有着身手靈活的少年攀牆一看,便被吓得六神無主,“有鬼啊,有鬼啊!”
隔壁的劍道場頓時亂了起來。
看着奄奄一息的少主,妓夫太郎的眼裡難掩恨意--這個垃圾!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如果這家夥真的盯上了梅,那麼逃跑肯定就不行。
一定要除掉他!
一想到梅,妓夫太郎咬了咬牙,快步像隔壁劍道場跑去,嘴裡還高叫着,“鬼來了!”
玉壺并沒有理會這樣的垂死掙紮,這群普通人類在他看來完全不堪一擊,要去殺了他們不過是抽出手的功夫。他掏了掏耳朵,直接擰下了地上吵鬧的男人的頭顱。
他将那個頭顱放在手上端詳了幾秒鐘,就歎了口氣,頗為無趣地将它扔到了地上,“沒意思,一點特色都沒有。”
玉壺回想着沿路人們對那個漂亮女人繪聲繪色的描繪,又想到了剛剛那個醜陋的少年,綠大嘴似的眼睛迸發出一陣神采。
“醜陋和美麗,又是親人,如果他們的頭放在一個壺上,那将是多麼得藝術!”壺身發出劇烈的顫抖,玉壺緩緩喘着氣,面色通紅。
過了幾十秒,他才好像緩過神來,壺身一躍就到了隔壁的劍道場去。
它的出現讓整個劍道場炸開了鍋,健壯的男子們一見他便驚呼着跑了,隻剩下幾個顫着手的劍士。可是玉壺卻是無所謂的,他揮揮頭上的小手,金魚便從玉壺中蹦出,吐出一片刺雨,然後便是劍士倒地。
沒意思,那個醜陋的小鬼呢?
玉壺到處晃着,忽然感覺一陣霧襲來。
什麼東西,他并不放在眼裡,抹了一把臉,卻看見手上出現了不少潰爛,遲疑的片刻,一陣刀光從身後劈來。
壺身被鐮刀碰到了。
但也僅僅是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