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羅倫薩牛排?”
“當然!”
“那,我還想加一份布丁!”
“好主意!我也來一份吧!”
看着豐盛的食物,喬魯諾咽了咽口水,看着已經開始大快朵頤的黑發女人,嘴角露出了一個很淺的微笑。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完整的圓形的布丁,小心翼翼地放入嘴中,頓時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
好像在做夢一樣,就像是書裡看到的賣火柴的小女孩臨死的幻想,讓他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如果不是嘴裡的美味确實存在,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幻想了。
“哎?看起來這個布丁很好吃,那我也嘗嘗我的。”黑發女人将布丁放入嘴中,眼裡寫滿了餍足。
“好吃!”
她意猶未盡地看了看自己的勺子,轉頭看向喬魯諾,“真的好好吃啊,我們再點一份吧?”
“......好!”
如果是幻覺了話也沒關系。他隻希望這個幻覺能持續得再長一點。
*
吃飽喝足之後,我就護送着喬魯諾·喬巴納回家了。
說實在的,在得知他居然還有父母的時候我還是吃了一驚。誰家父母會這樣養孩子,太不負責了。
不如偷偷套麻袋把他們打一頓,再裝神弄鬼給他們一個詛咒,就是那種類似于不好好養孩子你們就完蛋的那種?
我是這麼想的,但總感覺治标不治本。
尤其是在喬魯諾不經意挽起了袖子,露出他手上的煙頭印後,我更是覺得沒法放任不管。
在我的逼問下,喬魯諾斷斷續續地說了他繼父總是抽打他的事,說完,他又不說話了。至于母親,他似乎已經放棄了什麼,隻說他不會管他。
我無法接話,我連自己穿越的契機還沒弄清,實在不敢再貿然插手他人的命運。我們就這樣沉默地走下去。
一路小走,終于來到了他家的門口,我正準備上前去,卻感覺身側的人微微顫抖,就像寒風中的小狗。
我看着面前裝修不錯的房子,又想起自己并不鼓囊的錢包和扶不起的事業運,一時間沒有說話。
喬魯諾的手緊緊抓着我的手腕了好一會,才像是反應過來到達了目的地,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松開了手,然後擡頭看我。
但是我沒有低頭,我不知道他的表情,隻是感覺他看了我很久很久,手伸起來了又放下,最後隻是說“謝謝你請我吃飯”,然後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我跟了過去,喬魯諾楞了一下。我替他按了按門鈴,好一會,才有一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中年男人來開了門。
男人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才看到緊緊拉着我的手的喬魯諾·喬巴納,十分誇張地喊出聲,“哦呀,喬魯諾,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他說着,無視喬魯諾微微顫抖的身體,強硬地要拽走他,喬魯諾踉跄一下,忽然轉頭看着我,嘴唇動了動,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
帶我走。
這幾乎無聲的話他似乎隻是一個對自己的安慰,并不指望誰能聽見。
說完後,他又以一種認命的姿态随着繼父粗魯的拉扯而卸力,這是他長期被打得出來的能少受些傷的經驗。
眼看着門即将合上,我實在忍不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管他不穩定,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現在拒絕這樣子的請求絕對是會遭天譴的。
我直接踹開了門,直擊那個中年男的肘窩,将喬魯諾拉到我身邊。
“就這麼要回孩子?”
我輕輕敲了一下大門,門上立馬出現裂痕,叫那個中年男驚叫一聲,面露警惕。
“你這孩子弄壞了我貴重的東西,我是來要債的,1億拉裡,賠我。”
這個話裡并沒有商量的餘地。
縱使中年男人想說獅子大開口,但是看着破碎的門,他還是老實地沒選擇激怒我,“這孩子跟我沒關系,他母親也不會管他的,1億拉裡我不可能賠!”
他硬氣了兩秒,又指着喬魯諾,恨恨道,“你是黑.幫的吧,幹脆直接帶走這家夥,現在的小孩賣點器官什麼的肯定能值點錢。”
他說完,試圖關上門,但是破碎的門顯然沒有這個作用。
黑.幫的身份啊,不用白不用。
我冷哼一聲,“至少再給我100萬拉裡,小孩值什麼錢,不然你就等着哪天醒來在手術台上然後出現在xxxxx吧。”
我說完,繼續踹了一腳門,整個房子都發出了一聲哀鳴。中年男終于意識到不破錢消災是不可能的,至于那個小孩,管他的。
我握着新鮮了100萬拉裡,拿了個黑色塑料袋裝着,就以一種看起來很粗暴的方式拽着喬魯諾走了。
啧,怎麼說呢,現在這種不法途徑來錢太快了讓我内心都有點動搖了。
難道這才是我的生财之道?
回過神,我察覺到喬魯諾自從離開家後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心道不好。
難道我是自說自話把人家帶走了,其實他還想回去?
正當我想開口說些什麼,喬魯諾說話了。
“沒關系,我知道我父親長什麼樣!”喬魯諾緊張地掏出一張照片,他的語速是我見到他以來聽過最快的,“如果錢不夠,應該可以找他要贍養費。他應該很有錢!”
我看看喬魯諾,又看了看照片上的熟悉的黃發男人,一時間不能反應過來,拿着100萬拉裡的手差點松開。
找誰……要贍養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