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并不雅觀的肉芽就像一隻章魚一樣,用吸盤緊緊地抓住托比歐脖頸處的一塊肉,用觸手上的毒腺給他注入迷惑神志的毒液。
大約過了3秒鐘,粉發青年緊繃的肌肉變得松弛了起來,原先狠厲的表情開始放空,他臉上的雀斑安靜地排布在臉上,就像在海邊玩鬧時不小心遺留在臉上的砂礫。
從某種程度上講,這個表情稱得上恬靜。尤其是對比剛剛他試圖套話的樣子。
“托比歐。”我低聲叫出了青年的名字,他緩緩對我點了點頭,臉上帶着僵硬的微笑。
看起來肉芽應該種植成功了,我把一隻手從口袋裡抽回。這樣子尼龍繩應該就派不上用場了。
“我們先去别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監獄門口,覺得這并不是一個适合談話的地方。
托比歐沒有做聲,身子有些僵硬地走在我的身邊靠前一點。
粉發雀斑青年本來是想走在我身後的,但是畢竟這隻是我第二個用肉芽控制的對象,我還保持着一定的好奇心,就把對方拎到身前。
我栽培出的肉芽是dio【肉芽】的改良款,比起對方那種魅惑洗腦的效果,我這種更像是适合套話的類型。
隻要種下,即使是公司有兩套賬本而且偷稅漏稅這種事也完全能直接問出的......吧?
反正第一個被種肉芽的倒黴蛋就連自己有痔瘡的事都告訴我了。不過我也不是很想知道這點就是了。
而且肉芽效果也是存在個體差異的,雖然我得出這個結論僅僅靠着兩個實驗對象而已。
就比如托比歐,怎麼說呢,他臉上現在是一種無欲無求的平靜感,就好像上班十年無休後終于猝死的平靜感。
總不至于我種的肉芽還傷害到了腦子吧?種植肉芽也有力道講究嗎?我前老闆也沒教啊。
我和肉芽也沒有人芽合一,頂多能察覺對方有沒有說謊。
我有些心虛,需要來點基礎問題測試一下肉芽效果。
“托比歐,你多久沒睡了。”
我十分懷疑passione的boss把托比歐當做驢在用。對方的黑眼圈重得完全就像是熊貓一樣了,我完全不可能不在意。
這些雇傭未成年人的組織完全都是字面意義上的血汗工廠吧......
“三天?五天?七天?”粉發少年掰着手指,表情陷入了一絲迷茫,像是在自言自語什麼。
等等?先不說這個模糊的時間跨度,如果真的七天沒睡覺能保持這個精神狀态我覺得已經超了不起了?
所以passione究竟是什麼垃圾組織!那個boss還沒被未成年保護組織抓進去嗎!
一想到托比歐可能是因為我當初沒給飯(?)所以走上passione這條歧途的,我不由得感到了沉重的心理負擔。
粉發的少年看起來才17歲左右的樣子,就已經給垃圾黑手.黨做牛做馬了。這簡直和我當年一樣慘啊。
“之後你能好好休息的。”我心有戚戚然,試圖安慰。隻要我幹倒passione的boss,托比歐應該就能換份工作了。但願青少年沒有被黑手.黨文化洗腦。
托比歐沒有聽懂我的話,隻是歪了歪頭。
但是他也不想再用力氣發問。
我想了想,覺得快點進入正題也好,不然我真怕問到一半托比歐就猝死過去。
“那你見過boss嗎?”我小心發問,卻看見托比歐倏忽瞪大了雙眼。
這好像是什麼刻在靈魂深處的禁忌,即使被【肉芽】洗腦後,一提到這個托比歐臉上立馬出現了焦慮的陰影,皺起了眉毛,态度變得生硬了起來。
這難道是什麼一說就會死的秘密嗎?還是說精神控制?
我忍不住皺眉,覺得可能最後還是需要喬瑟夫先生來【念寫】一下托比歐腦内對passione的boss的印象。
“不.......”他開始抗拒地後退,但是脖頸後側的肉芽适時地将觸手在這抗拒的肉/體裡向下紮根。
雖然我改良成了友好型,不會試圖将觸手伸到被種植者的大腦裡把那裡攪成一團糟。
但是處于控制的角度,一旦反抗,肉芽也會加深對于肉/體的探索的。
嗯.....算了,這種東西發明出來也不是光偉正的。
我一隻手掐着托比歐的後頸,看着他從炸毛的狀态轉為了壓抑着的平靜。他像是被強行打了鎮定劑一樣,身子痙攣了兩下,靠着我低下了頭,我沒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的良心稍微發痛了一下。
我決定問一個稍微簡單一點的問題,“你在組織見過一個粉發豹紋頭的穿着蕾絲漁網衫的男人嗎?”
粉發少年沉默了一會,非常果斷地回答,“我沒親眼看見過他。”
沒有親眼見過......
我思考了一下,“那麼你聽說過他嗎?”
聽到這個問題,托比歐又開始掙紮起來了,肉芽适時地繼續深入,他又老實的不動了。
“......我需要弄明白是誰在調查他。”良久,他隻吐出這麼一句話,其他再也問不出來。
啧,看來這個粉發發黴章魚絕對和boss有很強的關系,他或許和boss的真實身份密不可分。
我嘗試換一個思路刺探boss的清白。
“托比歐,那你平時是怎麼和boss聯系的?”
這個問題在對方的心理防線上反複橫跳,托比歐痛苦地揪着自己的腦袋。圓頂帽因為動作掉在了地上,将梳好的頭發弄得有些散亂了。一片粉色的劉海垂落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