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奇者一整天都心神不甯,差點被鍛造的工具砸了手,連埃舍爾幫他開脫,說工具按照成年男子體型制造,不合他用,還用這借口測量了他的全身數據,他都隻是在埃舍爾靠近時下意識躲開一下,又用不慣被人近身的理由糊弄了過去。
埃舍爾也隻笑笑,沒有放在心上。或許他并沒有把一個人偶放在眼裡,不在乎他那點稚拙的心思,也或許這日外間不知為何一直有人來往奔告,好像有奇怪的事件發生,人心不定,人偶走神也不奇怪。
傾奇者沒有注意人們的異常,他的心裡隻一件事就夠攪擾得他坐卧不安:那隻膽大妄為的貓,到底藏在哪裡偷窺啊?
直到晚間,他匆匆回家,見到完好無缺的貓,才松了一口氣。
“你去看埃舍爾先生了嗎?不愧是貓,我完全沒發現你。”
貓舔了舔爪子,不太自在地答他:“别提了,我隻遠遠看了一眼,就被他感覺到了。”
幸好一隻路過的狸貓擋住了她,埃舍爾與一頭霧水三不着兩冒着彩鈴背景的狸貓對視了片刻,才轉過了頭。那銳利冷酷的目光,讓她現在想起來心跳還要失序一拍。
“事情更怪了,厲害到這種程度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看爐子。”
别看貓初來乍到沒幾天,但見過他和丹羽長正他們,就對稻妻非人與人的水準分級大緻有數了。
她把背後的包裹往前一推:“我已經收拾好了細軟,若有不諧,那我們随時離開。”
“離開?”
人偶愣住了。
他早知道貓的心比提瓦特大陸還大,這個村子,這座島,都不可能牽絆她的腳步,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要離開。
他倒無所謂自己去到哪裡,跟她一起就行。
不過,他從不輕視她的判斷,埃舍爾真有問題的話,他們雖然無力做太多,但一聲警示都沒有地抛下善待過他的住民,他又很過意不去。
貓柔軟又彈性的肉墊按在他的手背上,看着他的眼睛:“這裡别無特殊之處,除了你。你也說過,埃舍爾待你不同,或許,我們離開,對大家都好。”
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貓按捺下了心中紛雜的不安,隻說出部分猜測安撫傾奇者。傾奇者把貓抱進懷裡,下颌抵住貓的頭頂,點了點頭。
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貓和傾奇者才打算分頭探察出海路線,工人先後罹患詭異病症和海島遭遇莫名陰翳圍困的消息就擴散開來,丹羽先後派人前往稻妻城求助,他們全都一去不返。
傾奇者瞥到埃舍爾讓人感覺不及眼底的憂愁,莫名相信此事與他脫不開幹系。
這下,他們出島的腳步受阻,就算不為此地住民,他們也必須找到辦法解決問題了。
傾奇者沒有告訴貓,避人尋機找到丹羽。
他的貓總是過分擔心他,他也……有些擔心他的貓。不論如何,他不能總把作出決定的重擔加諸貓的身上。他的貓鮮少外出,卻并非對這裡的人全無感情,她也曾把捉來的魚送給投喂她飯團的隔壁老婦。他和貓總認為自己也要為對方負責,不敢輕舉妄動,又為不動而不安。
傾奇者假作請教問題,隐晦透露了他對埃舍爾的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