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沛枝沒管考官的驚訝和愧疚,取回準考證,坐在對應的位置上。座位是給抽條的青少年設計的,她坐上去,兩條腿夠不着地面。
兩聲鈴響,考試開始,夏沛枝翻開試卷,打開筆帽。
她驚喜地發現十二哥哥的準備不僅沒有白費,而且十分可靠,他說文科會圍繞書本上的内容考,所以隻要把書背下來就行,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夏沛枝不懂那些深奧的思想,但無師自通了應試教育的智慧之處,按十二教她的方式作答。
她高高興興地把會做的題做完,皺着眉頭思考剩下的題目,一有靈感,就立即寫上去,并且刻意把字寫得偏小,這樣就不擔心後續想到補充的點時格子不夠。
考官走到夏沛枝身邊,她完全不怵,當着考官們猛寫,指尖捏得通紅也不在意。
寫到最後,她基本上已經把卷面填滿了。
這兩個月她已經習慣了中指和小指被壓疼的感覺,随意甩甩手,碰到考官的衣服,她才發現考官在看她寫的内容。
“叮——本堂考試結束,請考生立刻離開考場。”
時間一到,廣播立即發聲。
夏沛枝站起來,帶走個人物品,按順序走到門外,驚喜地看到哥哥和十二在外面等她。
她個子矮,兩人一開始都沒看到。
她蹦起來揮手,遙歌闌看到了,快速朝她跑來,也不問她考得怎麼樣,而是牽好她的手,說:“走吧,咱們回家吃飯。”
十二家重建後和原來差不多,遙歌闌家沒怎麼修,這段時間就借住十二家。
家裡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他們吃午飯。
夏沛枝睡過午覺,下午的考試也是超常發揮。
考完試,整個考場裡就她一個人蹦蹦跳跳的,出來就誇:“十二哥哥好厲害,押的題基本都對了!”
遙歌闌笑着摸她的頭:“那應該怎麼對十二哥哥說?”
夏沛枝乖乖站在十二面前:“謝謝十二哥哥!”
十二沒怎麼笑,反而有些擔憂地說:“有些題目你還沒來得及學會……”
遙歌闌攬過他的肩,“别管那麼多了,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
第三天,公布結果前,十二爸媽比十二還緊張,直接關門歇業,站在考場外等待,過了一個小時,兩人喜氣洋洋地回來了。
“恭喜你們,都通過了!”
“我也通過了?”夏沛枝趕緊跑出來問。
“對呀!小枝太厲害了,隻學了兩個月就能及格!”
十二媽媽抱着夏沛枝親,随後又去抱十二,“我兒子是我們鎮的第一名,整個地下城的第九名!媽媽就知道你平時的努力沒有白費!”
十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抱了媽媽。
下午提交報名,參加體考,文化成績單還挂在考場外,遙歌闌路過時,又看了一遍。
這期間,遙歌闌抽空去小北家看望了一趟。
小北父母基本每天都在外面勞作,家裡就留他一個,這也是為什麼他時常和灰色團體混,但還沒被爸媽打斷腿。
遙歌闌敲門,裡面說話的卻不是小北,而是另一個懶洋洋的男聲:“誰啊?”
“我是小北的朋友,發小。”
裡面沉默了一瞬。
半晌,一個發色像樹皮,戴橙色耳釘的陌生男人從裡面走出來,穿的是小北的衣服,而小北從他身後抓着他的肩膀掰開他,臉色不太好看。
不過他很快調整好情緒,問:“你怎麼來了?”
“我來問問你考沒考過。”
遙歌闌看着那個男人自顧自坐下,打開抽屜摸出剃須刀,看上去不是第一次來。
“沒有。”小北别開臉,“我打算在地下城找事做。”
“你沒去考。”遙歌闌笃定道。
小北煩躁地撓頭:“我已經不需要了。”
“他和你們不一樣啦。”
陌生男人笑嘻嘻地靠過來,兩條并不瘦弱的手臂挂在小北肩上,“他比較喜歡現在的生活。”
他赤.裸的肩頭紋着地下城幫派的獅子頭。
遙歌闌指着陌生男人,問小北:“沒什麼想說的嗎?”
“和你無關。”
“你那時候準備說的呢?”
“忘了。”
小北面無表情,眼神複雜,直覺告訴遙歌闌,小北沒有忘,他隻是打算隐瞞。
遙歌闌無話可說,同他告别,下樓離開,背後傳來生氣的拍門聲。
體考是随機分配考場,不一定在本地。
隔了兩天,遙歌闌帶着十二和夏沛枝站在體考考官面前,考官是個高大的中年女性,念出考生的名字。
“第五組,遙歌闌,孟十二,夏沛枝,沒錯吧?”
走完形式,她看了一眼這個組合,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孩子是孤兒吧,你們倆是她哥哥?”
遙歌闌點頭:“我是。”
女人看着他,"說實話我有點同情你們,但很可惜,我沒法決定你們待會兒面對哪三隻變異生物。"
“沒關系。”遙歌闌聳肩,“隻要不碰上稀有種。”
“這我可不能保證。”
談話間,女人帶他們走到這回的考場,是一個由廢棄運動場改成的半封閉式賽場。
考官需要站在門口持械等待,而考生需要進入考場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