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最後一點時,遙歌闌速度更快了。
常年鍛煉的人對肌肉的把控能力更強,他的敏捷程度比柴子奇高,因此手裡的動作絲毫不慢。
再加上機械有重量,柴子奇舉久了手腕撐不住,手就沒那麼穩。
遙歌闌則沒這個煩惱。
丁老頭看了很久,突然自言自語:“不對啊,小齊什麼時候用過這種辦法拼裝?”
他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之前一下沒想起來那個教遙歌闌拼法的人是誰,這下才反應過來。
但他也沒往深處想。
研究員一時興起改換風格也是常事,不值得大驚小怪。
“說不定是小齊最近學到的。”
隻是這拼法怎麼看都有點眼熟,丁老頭左思右想,将其歸功于小齊最近來得太頻繁,自己曾經看到過。
這時,一左一右幾乎同時結束了計時。
前後差距不過半秒。
兩人擡頭對視,先前不敢打擾他們的同學一窩蜂圍上去,想看誰的計時短一點。
“承讓。”遙歌闌朝柴子奇伸.出右手。
柴子奇回握。
作為當事人,他們不用看時間,自然知道誰快誰慢。
而看到雙方計時界面的同學不由發出一陣歡呼。
“我靠,這個太牛了!”
“真的不是我眼花了嗎?我沒看錯吧?”
丁老頭笑眯眯地對柴子奇說:“怎麼樣,這個學弟很厲害吧?”
柴子奇揉着發酸的手指,無奈地點頭:“我算見識到真正的天賦了。”
隻有翟天宇沒去,臉都黑了,“學長,你确定沒有放水?”
柴子奇剛從全神貫注中脫出,面對這般質問有些愣神,“當然确定,我和别人比賽從不放水,這是對對手的尊重。”
其實從時長,翟天宇也知道他沒放水,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他氣沖沖走了,王憫朝老師示意後很快跟上。
剩下的同學圍在實驗桌邊,七嘴八舌地問遙歌闌怎麼做到的。
丁老頭走過來安撫這群小麻雀,說:“你們剛才都看到了,要怎麼做還不知道哦?”
“這不是……天賦嗎?”嚴洋低語。
他看向遙歌闌,或許他曾因自己的出身而感到喜悅,但此時,他的心中充滿困惑,以及,嫉妒。
丁老頭面色嚴肅,吐字從未有過的清晰:“你們覺得,天賦是什麼?”
“不用告訴我,你們心裡有個答案就行。”
“但我想說的是,天賦其實是很簡單的東西,需要人主動發掘,才能發揮作用。比如他,其實稱得上天賦隻有兩方面,一個是力氣大,一個是高度專注。至于智力,其實大家差距不大。”
“可是……”
“這個例子你們可能無法接受,那我換一個,”丁老頭态度變得緩和,“有一件傳聞,隻在研究塔内部流通——梅頌一天隻睡四個小時,屬于短睡眠者。”
這也被絕大多數做不到的人看做一項天賦。
短睡眠者很稀少,他們對睡眠的需求很少,與之相對的,用來工作和生活的時間很長。
這樣說或許不會讓人覺得多厲害,不過,假設一個人每天要睡八個小時身體才能得到滿足,那麼他每天就要多花四個小時在睡眠上。
四個小時能做的事不多,但也不少。
更何況,短睡眠者較之他人的“生命長度”,是上萬個四小時的累計。
“那當然也是一種天賦!說不定梅頌的成就就和他的短睡眠能力有關,他比别人有更多時間做研究,”嚴洋不解,“您說這個做什麼?”
“不,我想說的是,這是個假消息,隻不過是各個時間段都有人看到梅頌在研究。實際上,他們看到的不是在同一天,而是連續很多天的不同時間段。”
樂正清一懂了:“也就是說,梅頌不僅不是短睡眠者,甚至有可能睡眠質量很差。”
丁老頭背着手,“但他把清醒的時間全部用在研究上,那才是你們該學習的,明白嗎?天賦不是絕對,否則那麼多研究員就别活了。”
“力氣不夠,以後會有機械力臂幫你們提零件,但不夠專注,很難在學習的路上走得順。”
專注……
其他人思考時,丁老頭看向十個拼好的機械構造,比賽之後,遙歌闌正和柴子奇讨論他的拼裝手法。
柴子奇不好意思地說:“是我太沉迷于閉門造車了。”
“不用這麼想。”遙歌闌說,“曲折是前進的一環,人隻要不斷往前看,總能找到出路的。”
柴子熙懷疑他在說别的事。
比如自身經曆。
他想起上半年被熱議的大新聞,沉寂許久的地下城,八個小鎮之一,受變異蜂群侵害,上百人死亡。
為了讓話題輕松一點,柴子奇提議:“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方便之後讨論學習問題。”
遙歌闌自然同意。
柴子奇看了一眼他的通訊器,說:“什麼時候想換通訊器了,可以聯系我,我有認識的人,可以便宜點。”
“多謝。”遙歌闌十分感激。
柴子奇是真心想幫助他,他自然也不會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