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初錦!你最近不去你那同學那裡補課啦?”于媽媽站在于初錦房門口,咬着蘋果笑問:“不是說要好好學習上清北嗎?”
“媽,就我那不思進取的成績能上什麼清北啊,”于初錦換好琴弦,背着吉他準備出門,“最近有個比賽,我們在排練呢。”
于媽媽點了點頭,擺手道:“那你快點出發吧,比賽在什麼時候啊?”
“還有一周,”于初錦想了想,說:“但是選拔賽在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啊,”于媽媽想了想,說:“那不太行,明晚估計要加班,等你下一次比賽媽媽一定提前請假去看你演出。”
于初錦莫名其妙:“媽?區内選拔賽而已,有什麼好看的,”她背起吉他笑笑,說:“您要是真想看等我們闖進全國賽再看也不遲啊。”
“那我就等着我姑娘闖進全國賽了。”
母女兩人貧嘴幾句,于初錦很快背着吉他去了練習室。
經過幾人每日龜速的改造,練習室相較于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漫天飛舞的灰塵被清理幹淨,李躍還帶了兩張躺椅讓他們休息,小功率電鍋也能一起吃個火鍋什麼的。
今天晚上的選拔賽說不緊張是假的,于初錦特意買了一堆火鍋食材寄存在超市,就等晚上演出接觸幾人一起涮火鍋嗨皮。
因為是周三,于初錦老李和阿萊早早的請了假,直接打車去了演出的場所,但是李躍的身影卻久久沒有出現。
“咋回事啊?電話不接消息不回,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吧?”
“于姐,要不你給他打電話問問?”
于初錦無奈攤手:“他也不接我電話,消息也沒回。”
難不成那家夥犯事被扣在家裡了?
“算了,我們先過去抽簽,”于初錦看了眼手機,深吸一口氣,“沒事,他肯定會來的。”
于初錦率先去抽簽,心裡默默祈禱給他們組排名往後一點,不知道是不是祈禱起了作用,于初錦抽出竹簽一看,底下寫着一個大大的12。
本次參賽的就二十組,他們排在十二也算挺好了。
于初錦歎了口氣,耳邊忽然插入吊兒郎當的笑聲:“呦,十二名呐,這麼好的位次歎什麼氣呐?”
回頭一看,來人染着一頭灰毛,耳朵上帶着五六個耳釘,大冷天的也要堅強的穿着那身滴裡當啷的皮衣和破洞褲……勇士啊。
于初錦看着這位勇士,眼前一亮,笑着問道:“祈焱,你怎麼也在這啊?你們找到新鼓手啦?”
祈焱,“野火”樂隊主唱,不過這位主唱的遭遇可算是十分凄慘。
樂隊成立沒三年,除了他這個主唱幾乎全都大換水兩三次,樂隊的資金全靠他酒吧賣唱。
不過這位心态好的不得了,哪怕剛招來的鼓手還沒一周,他都能笑嘻嘻的表示:“冠軍一定是我們的。”
他指了指自己手裡的竹簽,一本正經的跟于初錦說:“看到了沒,20号,請我們壓軸呢。”
于初錦白了他一眼,跟着放狠話:“等着吧,有我們在冠軍必須是我們的。”
兩人笑着聊了片刻,身後忽然傳來老李的驚呼,于初錦回頭一看,隻見李躍氣喘籲籲的從門口跑進來。
衛衣帽子的遮掩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于初錦笑容微斂,跟祈焱說了聲抱歉,趕忙跑過去關心李躍。
“怎麼了這是?你假條沒批下來?”
“批了,”李躍搖了搖,指着舞台笑問:“還沒正式開始吧?”
“還沒,”于初錦看着他蒼白的臉色,從主辦方準備的飲水區接了杯熱水給他,“你這是……一路跑過來的啊?”
李躍擺了擺手,避開她詢問的眼神,看着舞台感慨道:“這搞得還挺隆重的。”
他在回避于初錦的問題,為了讓她放心還特意笑了笑,隻是那笑容實在是過于勉強了。
見他不願意說,于初錦也沒有強迫他說,隻是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低聲說:“李躍,你要是……有什麼麻煩……”
“我沒有麻煩,能有什麼麻煩啊,”李躍搖頭,“沒有麻煩。”
于初錦沒再說什麼,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她大概知道李躍在顧慮什麼,跟她和老李、阿萊不同,李躍的家裡是反對他玩音樂的。
老李和阿萊都是音樂生,以後必定會往這個道路上走,而她大概率也會考到音樂學院,但是李躍不一樣,他家裡不允許他玩音樂。
從一開始偷着攢錢買電子琴,到大張旗鼓的跟家裡表示要是不允許他玩音樂,他就次次考倒數讓老師天天喊家長,反抗無果,李躍被親爹拿着皮帶痛擊,他的所有的想法在家裡都是不被允許的。
再後來,李躍甯願在大街上流浪也不回家,一向不參與爺倆糾紛的李媽媽見狀,無奈之下兩邊勸導,好不容易才把李躍帶回了家。
但是高考在即,李躍的成績達不到他家裡的期望,最近天天跟家裡吵架。
于初錦看了眼比賽的時間,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決賽在明年七月份,但是半決賽在三月份,而高考在六月份,她擔心李躍撐不到半決賽就被他爹給打死了。
“歡迎大家來到我們歌手大賽的海選現場,我是主持人小北……”
主持人的聲音激情四射,選手盡數走到後台開始準備,于初錦撥弄着吉他,歪頭看垂着頭默不作聲的李躍,清了清嗓子,輕聲道:“喂,你真的沒事?”
李躍回頭,搓了搓臉悶聲應道:“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
“真的假的,那……我們晚上組團吃火鍋,你來嗎?”
李躍猶豫幾秒,搖頭道:“不了,晚上家裡還有事,你們去吃吧。”
他臉色難看,于初錦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不安的猜測仿佛已經成為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