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耳根越發紅了，臉埋進了楊凜的胸口，不肯擡頭起來。

楊凜低聲笑笑，捏捏齊玉的後脖頸，笑聲透過胸腔傳遞到齊玉耳中，輕微的震動帶起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齊玉耳根的紅褪下去了一些，感覺到自己的臉沒有那麼燙了，他才從楊凜懷裡擡起頭來。

“不過，阿凜還是要好好做事呀。”齊玉說，“這對阿凜以後有好處的。”

齊玉很清楚，能夠得到陛下的青眼對楊凜的未來絕對是有好處。楊凜要是做得好，以後升官發财不在話下。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肯定好好幹。”楊凜應着，把剩下的半塊茯苓糕喂進齊玉肚子裡，就是那敷衍的态度看得齊玉不高興。

齊玉捏住他的臉，小幅度地鼓了鼓腮幫子。

“不許敷衍我。”

“好，不敷衍你。”楊凜應着，親親齊玉的掌心，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楊凜愛極了齊玉這副模樣。

會在他面前耍小性子的齊玉，不拘着自己的齊玉，将自己的喜怒哀樂展露在自己面前的齊玉。

一點點的，都是他将人養好了的表現。

*

皇宮之中，齊林看向了自己最為重視的長子。

“我沒想到你會提議讓我将楊凜安排進金吾衛。”齊林開口道。

不是他多想，他自己本人确實很看好楊凜這個小家夥。楊凜不僅是他老朋友的小兒子，也算是他的小輩，而且楊凜自己的性子也是極對齊林胃口的。

但是他的大兒子似乎并非這樣。

齊修是很優秀，但終究是年紀輕，有些東西瞞不過齊林的眼睛。

他的大兒子對楊凜算不得喜歡。

是因為偏好？還是其他的？這一點齊林倒是看不出來，畢竟他也不是齊修肚子裡的蛔蟲，他心裡具體的想法他還是猜不出來的。

隻是從齊修偶爾皺起的眉頭中，他能夠看出大兒子對楊凜的一點不爽。

所以，當齊修提議安排楊凜進金吾衛的時候，齊林還是驚訝了一下。

齊修表面笑吟吟的，心裡其實早已經翻了白眼。

“父皇不是本來就看重鎮國公家的那小子嘛，有意培養他。”齊修輕輕笑道，“兒臣覺得将他安排進金吾衛也是一種鍛煉。”

其實不是，齊修是知道金吾衛很忙才想要安排楊凜進金吾衛的。

金吾衛有護衛宮城的職責，所以對他們的要求比較高，平時的訓練也比較重，空閑時間不會太多。

會很忙。這才是齊修的重點。

齊修想起齊玉對楊凜的維護，心頭咬牙。

他退了一步，卻又不太甘心。

在他看來，齊玉年紀小，性子太單純了，玩不過楊凜這個從小在外長大的混小子，要是不控制一下，不知道哪一日就被哄騙到床上去了。

他弟弟才十幾歲。齊修眼神陰沉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不能傷害楊凜，可是又沒有說過不搞小動作。

他的提議可不是什麼壞事，除了楊凜本人外，旁人知道了都得說一聲他重視楊凜。

這對楊凜可是一件好事，誰會知道他隻是想要楊凜跟他弟弟少待些時間。

至于楊凜以後升了高位會不會做對不起齊玉的事情。

呵呵，他還活着呢，楊凜再怎麼升官還能越過他去不成。

有他在，要是楊凜敢做對不起齊玉的事情，哪怕是鎮國公都護不住他。跟鎮國公感情好的是他的父皇，可不是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擡起頭，跟齊林說話時和往常無二：“父皇覺得我的提議不可嗎？”

他的提議可是很好的，應該很合父皇的心意的。

齊林看了大兒子一眼：“沒有，很不錯的提議。”所以他同意了，就是覺得自己的好大兒怪怪的。

行為舉止都看不錯來，理由也很充分，可齊林就是覺得怪。

齊修跟他行禮告退之後，齊林望着齊修離開的方向摸了摸下巴，暗中忖度：他的大兒子是不是有什麼瞞着他？

孩子大了都有小秘密了嗎？

齊林的目光從一旁掃過，停頓了一下，轉頭狀似無意地開口：“老四最近在做什麼？”

江德福愣了一下，随即低下頭回道：“四殿下前幾日好像病了一場，近來都在自己府中未曾出門。”不過找他的人倒是有幾個，他聽說太孫殿下、韋家的那位三公子以及被陛下看中的那位楊小公子經常往四殿下府上跑。

後面的話江德福沒有說出來，他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

“生病？”齊林眸光動了動，“很嚴重？”

江德福：“據四殿下府上的府醫所言并不算嚴重，大概是因驚懼生憂傷身才病了。”換句話就是因為害怕想太多了。

四皇子府上的府醫也是從太醫院裡出去的。

“驚懼生憂？”江德福聽見齊林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好像是冷聲，又好像不是，這位伺候了齊林很久的老人低着頭看不見齊林的表情，僅從語氣中他也分辨不出其中真實的情緒。

“他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那個無法無天的鬧騰家夥。

齊林冷哼一聲，斂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