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恬開始格外敏感有關于林觀南的一切,聽同學們讨論他,說他媽媽是醫生,長得溫柔知性又漂亮。爸爸是做貿易生意的,林觀南從不缺錢花,是富二代,他還有一個弟弟,今年九歲,非常可愛。
總之…在零零散散的八卦信息裡拼湊出來的這些,是她和林觀南之間除了都有個弟弟以外,沒有任何的共同點。
有一種莫名的自卑感從司恬心裡溢出,他的家世太圓滿了,與她天差地别,司恬覺得自己夠不着他的那個世界。
當某天司恬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一進到校園裡就開始下意識尋找林觀南的身影時,她才反應過來,她好像喜歡上了林觀南。
而即使發現了這個答案,司恬也因為自卑而無法像其他喜歡他的那些女生一樣正大光明地上前要一個聯系方式或者是表白。
她的喜歡隻散落在每次的餘光裡,漏拍的心跳裡,偷偷打量的背影裡…這份喜歡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即使毫無交集,她的喜歡也在持續發酵,沒有停下來或放棄的意思。
大一的費用司恬的爸媽交了,但他們也說的非常清楚與決絕,他們絕對不會給她任何生活費,大二開始的學費他們也不會再管了,司恬自己有錢交就讀,交不起就别上了。
大二開始可以申請獎學金,憑司恬的成績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生活費需要她自己去攢,所以即使上了大學,司恬也非常忙碌,生活一直遊走在上課,下課,做兼職,做家教,學習,睡覺這樣的時間線裡,鮮少有其餘的安排。
所以當司恬回過神來的時候,夏元霜和陳帆在一起了。
這對她來說是完全空白的,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件事兒一樣,她佩服夏元霜,“開學也沒多久吧,你…你也太厲害了。”
夏元霜說:“這有什麼,喜歡就要主動出擊啊,司恬,你喜歡林觀南嗎,我幫你創造機會啊。”
司恬連連搖頭。
她不敢。
夏元霜就捏捏她的臉蛋,說她真是可愛。
平心而論,夏元霜覺得司恬絕對是個美女,隻是她的類型比較偏日韓系,皮膚白皙,齊脖的柔順短發,發質極好,單眼皮,眼皮薄,露出像小鹿一樣的單純眼睛,不施任何粉黛的一張臉,小巧的鼻子,唇角微翹,唇色自帶的粉嫩。
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精緻五官,但組合起來就是特别有韻味的美女啊!
她斬不斬男不知道,但夏元霜覺得,她非常斬女。
夏元霜和陳帆談戀愛的時候,偶爾會和林觀南他們那個局的人聚在一起,有時候會叫上自己這個宿舍的,喬婉和許可悠去的比較多,司恬忙着做兼職,一般不是很有機會。
不過局多了,也總能碰上那麼一次。
有一次,也是夏元霜給她打電話,電話響起來以後她說:“喂司恬,來酒吧啊,我給你發地址,陳帆宿舍的人都來了,林觀南也在!”
夏元霜總愛用這個由頭打趣司恬,卻不知道司恬其實是真的喜歡林觀南。
司恬看了眼身後的小朋友,說:“……不行,我今天在做家教。”
“請天假都不行嗎?司恬,來看看帥哥吧,大學的生活是用來看帥哥的,不是用來當幼教的,OK?”
司恬又笑了。
九月末,宜城迎來夏天的尾聲,空氣裡隐隐彌漫着涼意。
她停頓了下,還是想去,所以多問了句:“你們幾點結束,要是結束的晚我就過去。”
“好好好,那你早點過來啊,我給你發地址。”
說完夏元霜就把電話挂了。
司恬做完家教跟夏元霜确認了那邊還沒散場就趕了過去。
是一家還算清水的酒吧,沒有什麼太多的黃色東西,隻是純蹦迪和喝酒。
不過司恬從沒去過這種地方,進到裡面的時候還是有些無措,夏元霜給她發了卡座信息,但她不知道該怎麼找,在舞池裡面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竄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條道,好不容易走過去,不敵燈光暗沉,司恬被人撞了個正着,眼看着朝一邊摔過去,當時要不是有個人扶了她一把,司恬的額頭就交代在桌角上了。
驚魂未定下,手臂上被人禁锢住的力量卻是最清晰的,司恬擡眼去看扶她的那個人的臉。
一高一低的位置,兩人打了個照面。
林觀南剛來,看見這個女生被撞了,也是本能地扶了一下。
燈光不斷變換,什麼光怪陸離的顔色都有,但是都不明亮,暗暗的光線下,林觀南看見女生的唇動了動。
她在說謝謝,隻是聲音低,剛好隐沒在了震天的音響聲裡,隻能看見那個唇形。
他分辨得清。
回了句:“不客氣。”
似有若無,但司恬的耳朵在這個時候格外好使,是捕捉聲音的一把好手,她聽到了。
就那麼一兩節音符,也格外動人。
引得司恬心裡一顫。
她覺得自己沒救了。
林觀南不記得司恬了,或許是那天的光線太暗,他沒太看清對方的臉,又或許是開學這一個月以來他見過的人太多,反正他那天是真沒想認出來眼前的這個女生就是第一天開學時候的那個女生。
甚至如果沒人提醒,他都不會記得自己報道那天還幫過女生搬行李這件事。
看見她站穩,林觀南就松開手走了。
司恬平息了下自己突然見到林觀南的跌宕的心情。
這會兒也不用自己找路了,跟上他就行了。
反正目的地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