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隻是突然想到她應該快生日了,生日的話你們應該會聚一下。”
“嗯,回的。”司恬說,“不過陳帆你好像記錯了,元霜的生日在月底呢,還有差不多一個月呢。”
陳帆又笑了笑,說:“哦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林觀南:“……”
咖啡館外的樹葉随着一陣風自由地往下飄落,在玻璃窗的框架下,好像一副溫暖美麗的畫。
陳帆今天沒有待很久,和司恬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司恬将目光放向窗外,有一點走神。
林觀南靜靜地看着她,直至曲青生将咖啡遞出來,提醒道:“巧克力拿鐵好了。”
他這才回神,然後扶起托盤,将咖啡送了過去,擱置在司恬面前的桌面上。
“好了。”
她今天沒有點單,不過林觀南已經知道她會點什麼了,所以直接送了過來。
“謝謝。”司恬輕聲。
林觀南将自己的咖啡杯放在她的對面,也坐了下來。
他看向剛剛司恬看向的那副風景,溫聲說:“從這個角度看外面的世界很漂亮。”
“嗯。”司恬認同。
林觀南聲音溫和,禮貌紳士:“給你發信息有打擾到你嗎?”
司恬一愣,随後道:“沒有。”
“嗯。”林觀南說,“其實主要是陳帆在,你也看到了,他大概有所求你。”
關鍵時候,為了給自己的行為有個能站住腳的理由,林觀南并不介意賣隊友了。
“什麼?”司恬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陳帆對元霜還是……”
林觀南喝着咖啡,并沒有把話說死,隻道:“我也隻是猜測。”
司恬:“……”
好像吃到了什麼驚天大瓜一樣。
她剛剛和陳帆聊天的時候怎麼沒反應過來,其實還挺明顯的啊。
司恬又走了下神。
“司恬。”
“嗯。”
“最近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嗎?”
“啊?沒有啊。”
她拿起咖啡杯,低頭喝了口飲品。
林觀南靜靜看着她,覺得或許她并沒有說實話。
“工作上呢,有什麼麻煩的嗎?”
“沒有呀。”司恬沖他笑了笑。
“那有什麼想分享的事情嗎?”
司恬這回停頓了一下,眼睛看着他,眨了又眨。
就在林觀南覺得自己似乎是要碰到那個點的時候,對方卻好像在一瞬間又退了回去。
“工作也還是那樣啊,十年如一日的枯燥,我們牛馬是這樣的。”又笑了笑,可是分明,林觀南就感覺得到那笑容的背後其實是潛藏着很多東西的,隻是司恬不願意講。
林觀南看着她沉默了很久。
他的擔心需要克制。
不能越過名為“朋友”的那條線。
而朋友,其實大多數都是階段性的,即使他們現在可以坐在彼此對面平和地喝着咖啡,也許明天命運的齒輪一撥動,他們就會慢慢淡出聯系,而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朋友之間,無法說永遠。
林觀南的眼睛像浸染了烏墨,變得那樣深不見底,難以揣測,有一些清淺的愁緒在他眼睛裡漾開,他這樣看着司恬看了一會兒。
他想他得學會尊重司恬,尊重她的選擇,她不想說的東西,不管是暗戀還是她遇到的難題,他都得給她空間。
是他亂了分寸。
“司恬,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會告訴他嗎?”
“會的。”
她再這麼肯定的語氣試試呢。
林觀南:?
他什麼時候收到過她的表白了。
司恬笑了笑。
會告訴他嗎,會吧。
在看向他的千萬次目光裡,在每次和他的見面,交談裡,她都已經告訴他了啊。
“會的,隻是告訴的方式有千百種。”
……鬼話連篇。
和她聊感情就像拿了一本盜版的答案書,能不能對上問題至少一半都得看運氣。
林觀南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覺得作為朋友,自己的确挺喜歡司恬的性格,可是靠近她太難,他始終難以與真正的那個她接觸上。
因為中間隔着一層她暗戀自己的紙,與真正的她會面,相交,就得撕開這張紙,可是這張紙偏偏不能撕開。
于是所有的了解與接近都像是在隔靴搔癢。
這很難受。
林觀南甚至在想,就算退一萬步來講,那層紙真的不能揭開嗎?
喜歡真的這麼難以被提及嗎?
答案是的。
如果揭開了那張紙,以司恬的性格絕對不會接受和他做朋友。
以及要讓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子割舍掉這種情感,單單地和自己做朋友,這樣太混蛋了。
林觀南想的太陽穴隐隐作痛。
為什麼暗戀的人那個人明明是司恬,頻頻被困擾被苦惱的那個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