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司恬甚至比他還會恪守那條名為“朋友”的分界線,即使喜歡他,也不願意打擾他,不願意為他帶來一點麻煩或困擾。
什麼,都自己承受。
林觀南的心髒跳的有點快。
他極具耐心地等待司恬。
他知道,司恬喜歡拒絕他。他也沒有把握司恬會說什麼,但他并不想遭到對方的拒絕,所以一顆心因此變得七上八下。
半晌,林觀南聽到對方說:“好。”
司恬止住了眼淚。
她沒有辦法拒絕林觀南,盡管她知道自己此刻很狼狽,很難堪,很低落,很不适合在别人面前出現,可那個人是林觀南。
他朝她招手,用如此溫柔的語氣。
她要朝他走去。
她不想拒絕他。
……
林觀南将車子熄火,停在門口。
這時候再給司恬發了信息。
發完以後林觀南便在車子裡靜靜等待,然後看見她出現在小區門口,四處張望找到他的車,朝他走過來。
林觀南輕點在方向盤上的手停住,專注地看着她,看着她的身影越來越近。
司恬上了車。
林觀南看見她低下去的頭,以及眼皮上的腫脹,出聲問:“哭過了?”
“……”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因為在司恬心裡他一直都不像是是如此直白的人。
司恬不想說,有一點無奈:“可以不問嗎?”
“不能。”他沒有答應。
“……”司恬就拒不承認,“沒有哭過。”
林觀南輕哼了一聲。
沒哭過。
她其實真差一面鏡子看看自己的眼睛是怎樣的。
司恬:“……”
林觀南自然不會當真她逞強說出來的話,接着充滿耐心地詢和承諾:“司恬,跟我說說到底怎麼了?我會解決。”
作為朋友,林觀南的确是沒的說,不過他們之間遠沒有親密到可以分享這種瑣事的地步。
何況,已經解決了。
司恬輕聲說:“……沒什麼事兒,電話裡都跟你說完了。”
林觀南覺得這是敷衍,這是糊弄。
是一套精心準備的讓他不要擔心的措辭。
他也有點生氣,語氣堅持,染上點冷意:“發生了什麼矛盾?為什麼離職?受了什麼委屈?都跟我說。”
司恬從不覺得誰要必須看見她的情緒,把她的情緒當真。
可當真的有人這麼做了,司恬又忍不住流了淚。
她低頭以為能掩住自己的狼狽。
林觀南卻遞過來紙巾。
司恬接了過來。
一部分用來擋住自己的臉,一部分用來擦眼淚。
淚水暫時性沒能流完。
司恬知道自己這樣有點奇怪,她解釋給對方聽:“林觀南,我沒事兒,我哭不是因為委屈,隻是因為你的安慰。”
哭是好事。
最怕的是傷心的時候還要假裝開心。
所以林觀南沒有制止,他隻是有點心疼。
林觀南什麼話都沒說,隻是靜靜地看着對方。
司恬的話慢慢多起來:“真的沒事兒了,事情我都解決完了,我向你保證。你别擔心,我隻是有一點心情不好,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一下低落的情緒,你可以明白嗎?”
“明白。”
他完全理解她的感受。
也慢慢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性格,逞強也擰巴。
情緒要在她心裡繞八百個彎才能展現出來。
“司恬。”
“嗯。”
林觀南的語氣總帶給司恬一種情緒特别穩定的感覺,好像是一陣輕風溫柔包裹住人不安的心髒。
“不要哭了,把眼淚擦幹,我帶你去吃東西。”
“好。”
林觀南和她說着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很好吃,是我最喜歡的一家餐廳。”
語氣散漫,眉眼稍揚,給人感覺雲淡風輕。
“嗯。”
司恬應,她聲音有哭過後的鼻音。
林觀南點了點頭,又提醒道:“那麼,把安全帶系好。”
“好。”
司恬探手去扯了安全帶拉過來。
等她系好。
林觀南又忍不住叮囑:“我開車了,司恬。”
“好。”
一直跟她說一些廢話來轉移注意力的方式很奏效,盡管她回的都是隻言片語,不過眼淚卻止住了,情緒也看起來好了點。
林觀南啟動車子。
向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