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長高一點時，利威爾就已經跟随兜，學習了一些基礎知識。

是關于牆内的東西。

與牆内孩子們所接觸到的也差不多，一些更高深的東西兜院長從來都沒有教導過。

牽着飛白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利威爾側過頭問他，“牆外是怎樣的？我可以去嗎？”

“那是個吃人的世界，有怪物遊蕩，作為普通人，待在牆内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為什麼，那邊不是有更大的土地嗎？”

有更大的土地，就會有更多的糧食，那樣的話就會有很多人可以吃飽了。

“因為外面的怪物會帶來死亡，直面死亡所帶來的恐懼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比起承受那些，我更希望你開心一點。”飛白摸了摸利威爾的腦袋，“你還太小，利威爾，等你長大就會明白了。”

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大人們總是喜歡說這句話，因為有許多事情，小孩子是難以理解的。

“那我不去了，我在這陪着你。”

利威爾收回視線，輕輕的說着，直白的過分。

輕撇過去的臉，隻能看到稍紅的耳尖。

這種話他從來沒有說過，就算是跟媽媽也一樣。

可現在，利威爾有些喜歡這個收養他的男人了，他會給他飯吃，教他很多東西。

這應該是依賴，對于長輩的依賴。

飛白笑着，“我可不需要你陪着，小不點，我不會陪你到最後，你的路要你自己走。”

利威爾輕嘁一聲，眉頭皺了皺，已經是小大人的樣子。

“我知道的。”

沒有人會一直在一起。

媽媽也不會一直跟他在一起的。

利威爾的手微微攥緊，看着遠方的路，認真道：“可以教我其他東西嗎，在地下街，沒有能力是活不下去的。”

如果沒有能從其他人手中奪取到食物的能力，就隻能靠着施舍活下去。

然而沒有人會有那麼多善心施舍給其他人，在地下街，善意比飽餐更加奢侈。

他無疑是幸運的，在快要無聲無息的餓死時，遇到了擁有那種奢侈品的男人。

“你不需要再回地下街了，利威爾。”飛白似乎有些詫異，但還是安慰着。

“…哪裡都是一樣的。”利威爾皺着眉頭，無所謂道。

語氣似乎很雲淡風輕，但也隻是在裝作大人模樣。

飛白思考着，利威爾的一番話提醒了飛白。

利威爾畢竟是他認的弟弟，不能讓他在面對危險時無能為力。

他随後道：“優勝劣汰，在哪裡都是一樣。既然如此，利威爾，從明天開始，我會親自教導你。”

“好。”

“努力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活下去吧。”

“我會的。”利威爾承諾道。

飛白眼中帶笑，揉了揉利威爾的黑發，将利威爾闆着的臉融化，帶着淺淺笑意。

“首先，是力量的把握。”

從清晨開始就揮灑着汗水，太陽已經正當空。

沉悶的碰撞聲一下一下的砸在木樁上，男孩的汗珠順着發梢劃過陽光下，濡濕腳下的土地。

明顯疲軟的力量帶動有些顫抖的手臂，一拳一拳擊打。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