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稠的黑夜。
萬籁俱寂。
利威爾單手反握着刀,愣愣的看着地上暗紅的血迹。
再向前看,是伸着手要夠向什麼的伊戈爾。
他的眼還睜着。
利威爾緩慢的單膝跪地,替他合上了眼。
那是一種說不上的悲傷和無措。即使對于這種情況早就有所準備,他也不能對每一個人的離去無動于衷。
他恐怕,永遠都不能平靜的面對同伴的死亡吧。
“抱歉…”他的瞳孔顫抖着。
為了權衡後,選擇放棄你的決定道歉。
利威爾割下了一小塊他的衣服,貼身放好,随後收拾好心情,腳步堅定的離開。
他現在沒有時間傷懷,必須要趕緊出去,才能在試煉成功後替伊戈爾收屍。
耳邊的風聲依舊在呼嘯,隻是此時,風裡似乎多了一絲硝煙的味道。
利威爾瞳孔收縮,猛的向一旁翻滾過去。
“砰!”幾乎是刹那間,爆裂的彈片将身邊的木箱打碎。
利威爾額頭滴下一滴冷汗,迅速分析情況。
“是憲兵團嗎?不對…”
憲兵團的人早就不追捕他了,但現在還能有槍的,在地下街少之又少。
他腳步一點,快速轉進小巷裡,随後三步化作兩步的越上屋頂,踩着瓦片鎖定目标。
那是一個穿着立體機動裝置的憲兵!
“跟憲兵團的打扮不一樣!”
利威爾和憲兵團打了很長時間的交道,幾乎是一眼看出來了兩者的差異。
那個蓄着胡茬的憲兵吹了聲口哨,“小矮子,不要偷看啊!”
遭了,暴露了!
利威爾的反射動作要比思考的快,他下意識躲在掩體後,槍聲也如約而至。
槍聲是很大的,加上現在是黑夜,非常安靜。
所以方圓幾裡内,幾乎都能聽到這巨大的聲音。
地下街的人顯然不是聾子,但是這會也根本不敢冒頭。
甚至連點蠟燭的都沒有,一個個都在黑漆漆的屋子裡悄悄守着。
“你是什麼人?”利威爾實在想不通,一個明顯不是這次試煉裡的人,為什麼來追殺他。
難道是路見不平?
還是就想殺個人玩玩?
“哦,你不認識我很正常,但我一眼就認出你了。你長得真的很像那個女人。”
“什麼?”利威爾雙目驚訝的微睜,“你認識我媽媽?!你到底是誰!”
他目眦欲裂。
“反正她已經死了,我們是什麼關系都不重要了。”那憲兵用槍口頂了頂帽子,無所謂的聳肩。
利威爾的腦子裡瞬間閃出多種猜測。
是媽媽的親戚,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爸爸?
能夠準确的看出他長的很像媽媽,這個人和媽媽沒有關系他是不信的。
“不用拿那種眼神看我…我找過去的時候,你已經被那個人帶走了。是我葬了庫謝爾。”
庫謝爾是利威爾媽媽的名字。
兩個人一高一低的對視着,都沒有出手。
或許男人是想解釋什麼,利威爾想。
“為什麼?你一直都沒有出現過?”
為什麼在那麼難過的日子裡,他都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