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某間屋中。
一站一坐的兩道身影氣氛微妙。
坐在書桌後的是嘴角帶着笑的飛白,站着的則是先斬後奏心虛的利威爾。
“…我做了菜,先吃飯吧?”
利威爾發出和解的信号。
“不用了,不餓。”飛白絲毫不為所動。
“有新學的點心。”
“哼。”飛白輕哼一聲。
“還有煮好的奶茶。”
“…不喝。”
任利威爾怎麼說,飛白都是一副嘴角帶笑的樣子,看的利威爾心慌。
他抿了抿幹燥的唇,認錯道:“我沒有事先告訴你,但我不是一時興起的決定,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
“我當然知道你有這個能力。”飛白微歎,語氣帶着不可查的感歎。
此時的窗外已經可以稍見天光。兩人從回來後都沒再入睡。
想到明天還有訓練,利威爾如果再不休息的話,黑眼圈又要嚴重了。
“我沒有怪你,隻是身為長輩難免要擔心你…”
“我知道的。”
飛白又道:“你現在隻是缺少經驗,到了牆外就是随時與生死擦肩了,而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看着你…”
利威爾道:“就算遇到危險,我也有能夠逃脫的能力。”
飛白又歎了口氣。
他會闖出自己的天地的。這麼一想,飛白也不糾結了。
他隻是不想讓身邊人處在危險的境地,也不想讓他們看到同伴離去的情景。
在戰場上,同伴的倒下是不可避免的。
飛白或許可以複活一個人,複活一百個人。但長此以往,他們就會開始不尊重生命,認為就算死了也會有人來救。
那絕對不是飛白的初衷。
隻有當力量越來越強時,飛白才逐漸對事情有所明悟。
他感覺,就算他的力量已經強到了如此地步,也依舊感覺周身是混沌的、無序的。
甚至…是殘缺的。
隻是這些并沒有和其他人提起過。
在别人那裡,他永遠無所不能,這就夠了。
或許是飛白現在的表情有些落寞。
利威爾擔憂的走上前幾步,想要為他撫平緊皺的眉,但指尖蜷縮着,又沒敢伸出手。
飛白已經回過神,看到了近處的利威爾,笑着道:“既然如此,就去做吧,要對自己選擇的路有自信。不要愁眉苦臉了。”
到底是誰在愁眉苦臉?
利威爾放松了肌肉,低低的“嗯”了一聲。
“你去了調查兵團,那跟在你屁股後的那兩個小家夥怎麼辦?”
“他們想跟着我一起,被我勸回去了。”
飛白聽見這話,頓時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自己加入調查兵團,利威爾也要跟着一起,利威爾一去,崇拜利威爾的兩個小孩也要去。
調查兵團真是撿了好大的便宜。
他揮了揮手,“堵不如疏,你不也悄悄的跟着來了,他們不可能那麼聽話的。”
“他們的實力不如我。”
利威爾不想讓他們冒險,才一口回絕。
他頓了頓,忽然想到,飛白或許也是這樣的想法…
“為了在乎的人,都會爆發出很大的潛力啊,就算是恐懼也會一往無前呢。”飛白的眼中帶着片刻的溫暖,“利威爾,要相信同伴的力量。”
“隻有一個人的強大,會讓人走向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