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師的盡頭是哪裡呢？”

“我不知道咒術師是怎樣的，但詛咒與咒術師之間就像是一場拉鋸戰，你們哪一方都無法快速取得勝利。”

飛白道：“這條路是很艱難的哦。”

夏油傑攥緊了手中的水瓶，低沉道：“即使艱難，也要如此下去。鋤強扶弱，弱者生存，本就是社會應有的形态。”

“弱者生存，不如說适者生存。沒有誰能一直保護一群人，不靠自己生存下去的話，滅亡隻是早晚的問題。”

“面對詛咒的力量，普通人并沒有反抗的能力。”夏油傑搖了搖頭。

“不要小看普通人，說到底，咒靈也是因為普通人溢出的咒力才出現的。”

身在咒術高專，飛白并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

而且飛白進咒術高專是靠開後門進來的，他不可能一無所知。

咒術界的事情，他知道不少。

“普通人嗎……”

“傑，不要将咒術界的責任轉移到你自己身上。力量強大的人并不是真正的強者，内心強大的人才是。”

内心強大的人，即使遭遇挫折也可以堅韌不拔，擁有堅定的信念之人，可以走的更遠。

“或許吧，我堅信我認為的，是沒錯的。”夏油傑扯出一抹笑來。

“鋤強扶弱的觀點不能說是一種錯，但用到這個社會已經過時了。強大是一種錯嗎？弱小之人就一定要去扶持嗎？”飛白溫和道：“你會認為自己的強大是一種錯誤嗎？”

夏油傑沉默了一瞬。

若能變得強大，誰又甘心弱小呢？

夏油傑也不能抛棄所有去做一個普通人。

“老師認為我的想法是錯誤的嗎？”

“不是我這麼認為，是現實如此。”飛白無奈道。

“傑是一個溫柔的理想主義呢。”

夏油傑的眸子閃爍了一下，望向飛白還帶着感歎的臉龐，沉默不語。

其實很少有人跟他讨論這個，五條悟是完全否定他的“正論”的。

硝子面對這種問題通常會敷衍過去，不想聽這種說教。

或許是因為老師的職業，兩個人才會聊這麼多嗎？

“老師認為什麼對的？”

“拯救自己、守護在意之人，至于其他人，當然要排在其後。人還是要自私一些。”

飛白微微仰頭，天空有星子閃爍，夜風輕輕的吹動發梢，他眼中似有繁空。

夏油傑：“咒術師是一種需要奉獻的職業啊，老師。”

飛白：“奉獻少年人生命的職業，毫無可取之處。”

夏油傑：“如果不去做的話，面對普通人的哀嚎時，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内心呢。”

如果有力量卻不去拯救别人，在面對生命的逝去時，真的能做到冷眼旁觀嗎？

“如果拯救的道路是傑認為對的道路，那就一視同仁的拯救所有人，強者也好弱者也好，平等的對待他們。”

夏油傑斂眉，如同垂眼看世間的佛陀。

生與死、善與惡、苦與樂，它們都是相對的，也是無常的。

生死循環往複，無人能逃過，如果不能保持平靜的心，就會被它困住。

“我明白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