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福叔。”衛無雙乖巧地點點頭。
見衛無雙無甚在意的樣子,福叔上前一步攔住衛無雙的去路,“姑娘,老夫人臉色可不太好。”
衛無雙回想起今日守在翠雲樓門前等着自己,又突然出現的言語親昵的段玉容,心中了然,淺笑一聲,“知道了,多謝福叔。”
康安堂内,衛老夫人坐在屋内胸口劇烈起伏,眸中有藏不住的怒意,見到衛無雙踏進門的一瞬間,急聲道:“跪下!”
衛無雙故作無辜,上前行禮,“祖母怎得這般生氣,是何人惹得祖母生氣?”
衛老夫人夾着錦帕的手指着衛無雙,怒不可遏,“我問你,你今日同那段家郎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怎得帶了一身傷回去?還說是你将他揍了一頓?”
還不等衛無雙出聲回答,衛老夫人又撫着自己的胸口道:“我當初就不該叫你外祖父母将你帶去金陵,當真是将你養得頑劣不堪。你這才剛返京,竟敢随意毆打他人。”
衛老夫人越說越來氣,用勁拍了一把身旁的木扶手,起身走到衛無雙面前,“你可知他父親是誰?你是想害死你父親,害死咱們衛府嗎?”
“你怎麼不說話?是知曉自己今日行事不堪,無話可說了嗎?”衛老夫人怒目瞪着面前站得筆直的衛無雙。
見祖母終于是停了下去,衛無雙輕笑一聲,“祖母,我何時說,我打了段家郎?”
“你沒打?你沒打他,他會同他祖母說是你打的他?”衛老夫人反問道。
“我今日到了翠雲樓,遇見了他,他言語放浪,行事卑劣,一看就是流連于煙花巷柳之地的纨绔公子,正因想着翠雲樓内衆人皆是世家兒女,為了咱們衛府這些我都忍了。我也想問,怎的他倒是惡人先告狀說我打他了?”
衛老夫人聞言眸中露出些許尴尬之色,她早已知曉段玉容的人品如何,但想着段家家底殷實且人員簡單,即使衛無雙嫁過去不得丈夫寵愛,但有長輩在,也定是不會受到委屈的。
最重要的,段玉容的父親,是禮部尚書,若能搭上段家的人脈,想必衛家也能得上許多的便利。
況且,也并非她找上段家,而是段老夫人主動找的她,這樣好的機會,她怎麼能放過。
衛老夫人輕咳兩聲,給一旁的蘇嬷嬷使了個顔色,蘇嬷嬷立上前将衛無雙扶了起來。
“看來是祖母錯怪你了,天色不早了,今日你父親歸家早,用膳早了些,我已經叫廚房替你備下飯菜,你先回你院子去吧。”
“是,那雙雙先走了,祖母早些休息。”衛無雙行了禮便退出了房間,剛出房間春桃便迎了上來。
“姑娘,老夫人怎麼能?”春桃一臉擔憂地看向衛無雙。
衛無雙止住春桃還想說下去的動作,“先回去吧,回去再說。”
春桃看了眼屋内正朝後屋走去的衛老夫人,又有些氣憤地撇過頭,随衛無雙回了書倚庭。
早在衛無雙踏進衛府的那刻,廚房便将備好的飯菜端上了書倚庭的飯桌上。
玉華看見跟着衛無雙身後的春桃一臉怒氣,還以為是自家姑娘受了誰人的欺負,抄起放在一旁的劍,走上前,“可是有誰欺負了姑娘?姑娘同我說,我去将他打回來。”
衛無雙看着玉華一臉的堅決,忍不住笑出了聲,“沒人欺負我,”說罷,又擡起手撫開春桃緊皺的眉頭,“好啦,我都沒生氣,你氣什麼?”
春桃雙手叉腰,“我就是替姑娘鳴不平,姑娘也是衛府嫡女,怎的衛老夫人就這麼不待見您,就這麼欺負您。”
衛無雙拿出放在腰間的折扇遞給玉華,“比起我,衛府的前途在她眼裡,可更重要。”
“可即便如此她怎麼能給姑娘介紹那般好色之徒,看見他那眼睛,我直犯惡心,還有他身上那香粉味……”春桃憶起那味道,仿佛段玉容又站在她面前,幹嘔一聲。
玉華不知道春桃在說什麼,隻聽見“好色”二字,便心下警覺,立馬道:“可是那人欺負了姑娘?”
“沒有。”衛無雙看見玉華緊張的神色,扶着她的雙臂,逗她道。說完便朝屋内走去。
玉華又看向一旁的春桃,春桃便将今日發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了玉華,連同剛自己在康安堂偷聽到的内容。
聽完全部經過,玉華憤怒地拍了下桌子,“欺人太甚!”又覺着不能這麼算了,站起身準備朝外走去,“不行,得讓大将軍知曉此事。”
“回來。”衛無雙吃着飯,将玉華喚了回來。
玉華隻道是姑娘心軟,“姑娘,您這才剛回京,她們就這麼欺負您。我知道您不想叫大将軍擔心,但這事萬不能這麼算了。”
“你可知祖母為何這般生氣?”衛無雙放下碗筷看向玉華和春桃。
春桃隻聽見了衛老夫人後面的話,并未聽清之前說了什麼。
“段玉容被人揍了。”
“好!”聞言,玉華聞言立馬拍了桌子叫好,“這種人活該被揍。”
“春桃可還記得他腰間的香囊?”衛無雙看向春桃,可瞧着春桃一臉懵,就知她定是沒有注意到,便接着說道,“他養着外室呢。”
“什麼?”春桃聞言驚得瞪大眼睛,連一向鎮定自若的玉華也感到些許震驚。
“那為何?為何?”春桃十分疑惑為何自家老夫人會将這樣的男子介紹給姑娘。
相比于另外兩人的驚訝,衛無雙則十分淡定地吃着飯,“他們将我帶回京,不就是想用我的姻親助衛家在仕途走得更順嗎?有什麼奇怪的。”
“那姑娘是如何得知那段家郎有外室的?姑娘查了他?”春桃繼續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