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屬下立刻派人去查清此人的行蹤。”
“公主府可有何消息傳來?”姜骅朗緩緩起身,朝窗邊走去。
“自昭城公主上次與溫貴妃争吵過後,便再也沒有去過溫貴妃的蓬萊殿。靖國公應是也知曉了此事,溫小娘子這些日子去公主府去得比往常勤了些。”
姜骅朗執着剪子,剪掉花盆中的枯葉,“可有打探到他們究竟是為何而吵?”
“溫貴妃将殿中衆人全部遣了出去,咱們的人未能聽見。”
姜骅朗撿起落下的枯葉,放回盆中的泥土之上,“知道了,有何異常立即告訴孤,下去吧。”
趙然應聲退出書房,姜骅朗看着窗外的落日,用剪子敲着窗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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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咱們該起了。”春桃走近屋内掀開衛無雙床上的床幔,輕聲喚着衛無雙起床。
天色未亮,屋内依舊漆黑一片,衛無雙甚少這般早就起床,閉着眼任憑春桃和一衆侍女替自己洗漱更衣,裝飾打扮。
“姑娘,您瞧瞧。”春桃簪上最後一支琺琅流蘇步搖,提醒着衛無雙。
鏡中女子薄粉敷面,眉黛青颦,一雙杏仁眼澄澈明亮,唇上一點口脂更顯芳華,發間簪有幾支掐絲琺琅花簪。
衛無雙擡起手撫上鬓邊流蘇,一身橙藍相間诃子裙外有一件淺檀色大袖衫,一颦一笑間更顯得她華骨端甯。
“行了,咱們去鳴絡苑。”随着衛無雙起身,身前墜着的環扣白玉佩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玉華難得卸下佩劍,進到屋内,手中端着一托盤,上有一異石蓋着一紅布。
衛無雙帶着春桃玉華走到鳴絡苑外,恰巧碰見柳氏身邊的李嬷嬷。
李嬷嬷見着衛無雙笑道:“姑娘來了,老奴正準備去尋您呢。”
“今日起得稍早,裝扮好了就來尋父親母親了,父親母親可在屋内?”
衛無雙停在苑外等着李嬷嬷的回答。
“在呢,姑娘快些進去吧。”李嬷嬷退至苑門一旁。
衛無雙進到屋内,柳氏正與衛父挑着佩戴的飾品,“喲,無雙來了,快來替母親挑挑我究竟要帶哪個玉佩?”
“你父親挑的每個都不和我心意,甚至還說這兩支玉佩長得一模一樣。”柳氏興奮地将衛無雙拉至跟前,有些嗔怪地看向衛父。
衛父輕笑幾聲,“這兩支玉佩不過兩株蘭花,一株開花一株未開,有何猶豫的?”
“這兩隻玉佩,花開那支旁邊的枝葉密集卻規整顯得人恪守規矩,卻亦将人襯得死守規矩。”衛無雙接過兩支玉佩細細端詳着。
“這隻吧,這隻含苞待放的蘭花比這隻開得正燦得蘭花顯得人更和善。”
衛無雙放下一支玉佩放進托盤中,另一支遞給柳氏,“母親試試這支。”
“好,就聽無雙的。”柳氏接過玉佩,别在自己腰間。
“走吧,咱們該進宮了。”衛父從門外走進來提醒着。
馬車晃晃悠悠地從集市穿行而過,衛無雙獨坐一個小馬車落在衛父與柳氏馬車之後。
馬車快要行駛至宮門前時,衛無雙忽然想起姜繼瑜曾與她約定千秋宴時碰面。
“對了,春桃,昨日你去了南安王府給姜姐姐遞消息後,她可有說什麼?”衛無雙十分無聊地理着窗幔上的流蘇玩。
春桃搖搖頭,“菊蘭姐姐未曾告訴奴婢郡主可有說些什麼。”
馬車緩緩停下,衛無雙正欲掀開車幔時,馬夫忽然出聲制止,“姑娘,咱們前面還有幾戶人家排着隊落車,還得稍等片刻。”
聞言,衛無雙收回手,輕輕掀開窗幔朝前往去,果然,前面還有至少五輛馬車未離去。
“這宮裡的規矩果然多,落車都需排隊。”春桃忍不住出聲道。
衛無雙淺笑一聲,輕敲了下春桃的額頭“這話說給我聽就罷了,進了宮可萬不能再說了。”
春桃吃痛揉着額頭,嘟囔着,“知道了姑娘。”
不一會兒,衛無雙終于下了馬車,衛父走到衛無雙身邊,“雙雙,為父須得去前朝,你同你母親一起,去後宮拜見皇後娘娘。”
“知道了父親。”衛無雙乖巧地點點頭,走到柳氏身邊。
衛無雙同柳氏在内侍的帶領下,穿過郁郁蔥蔥的花園,繞過太液池,終于來到含象殿。
雖時辰尚早,但含象殿内早已充斥着歡聲笑語。
内侍讓衛無雙與柳氏在殿外候着,他進到殿内通傳。
“柳娘子,衛小娘子,皇後宣您們進去。”内侍快步行至衛無雙同柳氏身前,微微俯身道。
“吏部侍郎衛謙則之婦柳氏攜女衛無雙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柳氏同衛無雙跪在地上朝皇後行着禮。
雖堂中賓客朝廷命婦無數,皇後卻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跪在下面的衛無雙,“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