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堂兄罵咯。
姜繼瑜看看姜骅朗又看看衛無雙,撐起一抹微笑,“行,那我先去看看那些新茶,你就在此處等着我。”
姜繼瑜緩緩地轉過身,邁着僵硬的步伐朝外面走去,身影被院牆遮擋之瞬,立馬朝外快步跑開,身後似是有一頭洪水猛獸。
衛無雙自是沒察覺到姜繼瑜的慌亂,還真信了姜骅朗是來給姜繼瑜的俞樓送茶葉的,笑着同姜骅朗點點頭後又轉身朝屋内走去。
見衛無雙走進去安然落座後,姜骅朗卻并未急着離開,而是轉身朝一旁的趙然使了個眼色,又低聲對他吩咐了一嘴。
“你就在此處。”姜骅朗示意趙然在此守着,避免衛無雙無意中聽見了他與姜繼瑜的對話。
出了院門,哪還有什麼姜繼瑜的身影。
不過他卻忽然瞥見,湖邊有個垂頭的柳樹,樹根旁有一片不慎“冒出頭”的鞋頭上的毛絨小球。
姜骅朗看着姜繼瑜那略微有些粗糙的躲藏,淺笑一聲,緩緩朝那顆垂頭柳樹走去。
腳步聲愈來愈近,趴在樹後躲着的姜繼瑜此刻卻是害怕極了,她可害怕堂兄會生氣,會責罰自己的這個“擅作主張”。
聽着腳步聲在面前停下,姜骅朗見樹後人還無現身的意思,輕咳一聲以示提醒。
而後樹後悠悠傳來一聲,“堂兄,我錯了。”
隻聞其聲,卻未見其人。
“出來。”
好一陣沉默後,姜繼瑜慢悠悠地探出個腦袋,假笑地看向姜骅朗,卻并沒有看見她想象中的那抹怒意。
姜繼瑜瞬間懂了什麼,從草叢中蹦了出來,跑到姜骅朗身側,“所以堂兄,你不生氣?”
姜骅朗有些無奈地用力敲了下姜繼瑜的額頭,“我走前,就來人禀今日衛娘子是同你一道來的這莊子,難道你以為我看見衛娘子時是真的意外?”
姜繼瑜揉揉自己的額頭,又有些讨好似地緩緩湊近了些,“所以,堂兄,你也承認你對雙雙感覺不一樣了?”
看向姜繼瑜探究的目光,姜骅朗忽地頓住了笑容。
是了。
他為何要在知道衛無雙是同姜繼瑜一起來的這莊子後,還願意來此?
為何在知曉被姜繼瑜“安排”了這一遭後,卻一點也不生氣?
姜骅朗隻呆愣了一瞬,旋即移開目光。
“是不一樣。”
姜繼瑜聞言,興奮地快蹦天上去找神仙了。
但在還未蹦起之時又被姜骅朗的一言給生生按在了原地。
隻聽姜骅朗淡淡道:“她是你這麼多年,唯一一個帶來這莊子的好友,怎麼會和其他人一樣?”
姜繼瑜聞言,在心中翻了好幾十圈的白眼。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姜繼瑜眼眸含星,擡眸望向姜骅朗,試圖用兩人的感情撬開那張似是銅牆鐵壁的嘴。
姜骅朗又敲了敲姜繼瑜的額頭,“你一個女孩子,問這麼多幹什麼?你可是無聊了?可要我去和皇叔說一聲,替你擇婿了?”
姜繼瑜立馬往後退了兩步,“堂兄,你耍無賴。說着你的事,你怎麼能扯到我身上來。”
“我這還不是看着陛下替你擇妃,想讓你選一個和你心意的人麼?”
姜繼瑜的臉氣鼓鼓地,皺着眉,瞪着姜骅朗。
姜骅朗看着姜繼瑜的模樣感到有些好笑,“行了,此事有父皇操心着,你就不要摻和了。”
“你同衛娘子在此好好玩,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擾你們兩個小娘子的約會了。”
話音一落,姜骅朗就轉身離去。
姜繼瑜還想上前追兩步,但看見姜骅朗忽然轉頭看過來的略帶些警告意味的眼神,又止住了腳步。
看着姜骅朗離去的背影,姜繼瑜撇撇嘴,輕哼一聲,“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總能被我逮着機會。”
路過剛才那小院的院門時,姜骅朗示意趙然可以離開了。
坐回馬車内,姜骅朗懶懶地撐着腦袋,四周重歸安靜,姜繼瑜剛才的聲音又出現在他的耳邊。
“所以,你也承認你對雙雙的感覺不一樣了?”
姜骅朗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睛,拿起一旁的《長陽遊記》繼續看了起來。
不過,餘音繞梁,久久不能消失。
無論姜骅朗多麼努力地想轉移自己的注意,仍然是沒有辦法将那聲音從腦中趕走。
姜骅朗十分無奈,隻得重重地手中書合上放回一旁的小木櫃上,長歎口氣。
馬車外的趙然聽見響動,出聲詢問:“殿下可是發生了何事?”
“無事,去愈陽醫館。”姜骅朗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