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看見可疑人,衛無雙便轉回視線,笑道:“那明日若是在場上遇見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曹學祯被挑起了興趣,眉梢輕挑,“誰輸誰赢可不一定呢,明日走着瞧。”
“走着瞧,若你勝我便在青石居宴請你,如何?”衛無雙也被激起了鬥志。
“好啊!若你勝,那我便做東,贈你一趁手兵器如何?”
“行,一言為定!”衛無雙伸出小拇指,朝向曹學祯。
曹學祯見着衛無雙的舉動,無奈地笑笑,也伸出小拇指配合她。
“阿祯!”書局門前一小郎君喊着曹學祯,曹學祯回頭望去,是自己好友。
“雙雙,今日就不與你多說了,明日見!”曹學祯朝衛無雙揮手又跑向書局。
見曹學祯離開,衛無雙欲繼續朝前逛逛,卻十分清晰地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抹視線消失了。
衛無雙心下警惕起來,抓住春桃的胳膊,往前快步走去,又湊近她耳畔,低聲道:“春桃,有人,速速回府。”
跟在自家姑娘身邊久了,隻言片語春桃就能明白自家姑娘所言何意,于是春桃也加快了腳步。
但那人卻好似又出現,而且還跟在她的身後,衛無雙帶着春桃繞進一人迹罕至的小巷,摸向自己腰間的折扇。
在明确察覺到那人靠近之時,迅速轉身,打開折扇,按動扇柄上一不起眼的按鈕,扇面瞬間探出尖刺。
回眸瞬間,衛無雙才發現,跟在自己身後的不是别人,而是姜骅朗。
欲收手,卻不幸被腳邊斜靠牆面的竹竿絆倒,不住往後栽去。
姜骅朗見狀,顧不得那折扇上的尖刺,伸手抓住衛無雙的胳膊,朝自己拉去。
忽然變故使得兩人一起向後栽去。
隻不過,衛無雙栽在了姜骅朗的身上,而姜骅朗卻是直挺挺地倒在了布滿碎石子的地面上。
他的雙手虛環在她的腰間,将她圈進自己懷中,避免她受傷。
“姑娘!”待春桃反應過來,面前兩人已摔在了一處,于是春桃立馬扔了手中錦盒,去拉自家姑娘。
衛無雙雖未摔在地面,但鼻尖卻結結實實地杵在姜骅朗的胸膛,疼痛使得她無法控制地掉了兩滴眼淚下來。
盡管地面碎石尖角有些硌人,背後隐約傳來濡濕感。
但姜骅朗還未顧得了自己如何,先看向了衛無雙,在看見挂在她臉頰晶瑩的淚珠時,慌了神。
“可有受傷?”姜骅朗焦急地問道。
衛無雙閉着眼睛,任由姜骅朗将自己扶起身坐在地面上,揉揉鼻子,“無礙無礙,隻是撞着鼻尖了。”
“你可有事?”衛無雙緩緩睜開眼睛,長睫上還挂着細小的淚珠,忽地看見姜骅朗胳膊的浸出血的傷口。
衛無雙抓住姜骅朗的胳膊,沒再覺着自己鼻尖疼,而是仔細瞧着他的胳膊,“你受傷了。”
衛無雙擡起自己的折扇,看見兩片尖刺上還殘有血迹,十分不好意思道:“抱歉,害的你受傷。”
姜骅朗未曾移開片刻視線朝自己的傷口,而是直直地盯着衛無雙的還泛着淚光的眼眸。
瞧見她為自己焦急的神色,姜骅朗絲毫沒有感覺到胳膊傳來的疼痛,隻覺心下一軟。
“無礙,小傷。”姜骅朗安慰着衛無雙,“是我沒有出聲告訴你,害得你緊張,以為我是歹人。”
“姑娘,先起來吧。”春桃扶着自家姑娘起身。
看着姜骅朗胳膊上仍在滲血的傷口,衛無雙搖搖頭,“不行,先找個醫館包紮一番吧,免得傷口潰爛。”
衛無雙帶着姜骅朗尋到了鄭琪駿的醫館内,正在替别人抓藥的鄭琪駿見姜骅朗與衛無雙同來,唇角微微彎起。
姜骅朗卻暗暗朝他搖搖頭,示意他别拆穿自己的身份。
“老人家,這兩貼吃完若還未痊愈,你便再來尋我。”鄭琪駿将手中藥包好遞給坐在他面前的老者。
老者離開後,鄭琪駿從櫃台後走出,未走向姜骅朗,而是朝向衛無雙。
“小娘子,咱們又見面了。”鄭琪駿微笑着同衛無雙打招呼。
但衛無雙卻好似忘了鄭琪駿是何人。
見衛無雙無甚反應,姜骅朗立馬插話道:“衛娘子,這位是我的好友,上次你逃避歹人追捕,偶然闖進這件醫館。”
衛無雙努力回想那畫面,終是憶起了在何時見過。
“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麻煩幫我瞧瞧他的胳膊,不慎将他胳膊劃傷了。”衛無雙對忘了對方略表歉意道。
聽見姜骅朗受傷,鄭琪駿卻驟然變了面色,斂起笑容,神色緊張地看向姜骅朗,“哪裡受傷了?”
姜骅朗擡了擡胳膊,擡起衣袖被血浸濕的胳膊,“并無大礙。”
鄭琪駿擡起姜骅朗的胳膊,又看見姜骅朗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看向衛無雙,隻覺無語。
“衛小娘子,包紮傷口須得脫衣,還請你暫且在此稍候,我帶他進去包紮。”
鄭琪駿又變了副面容,話音剛落轉身朝裡間走去。
姜骅朗卻未随他進去,而是對衛無雙道:“傷口不深,莫要擔心。”
“楚公子。”鄭琪駿掀開門簾,催促着正同衛無雙說話的姜骅朗。
進到裡間,鄭琪駿幫姜骅朗褪下衣衫,傷口雖不深,卻也不似他所說的那般淺。
鄭琪駿神色凝重地看向沾有血迹的胳膊,淡淡道:“我答應過母親,絕不會讓你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