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聲音使得在場所有人都倒吸口涼氣。
“給你們?你們配麼?”春桃鄙夷地看向捂着半邊臉十分震驚看着自己的李嬷嬷。
“這燕窩乃是姑娘回京時謝老夫人準備的,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搶姑娘的燕窩?”
李嬷嬷松開捂臉的手,一個巴掌印赫然出現在她臉龐,“你敢辱罵我們娘子?”
李嬷嬷正欲擡起手扇春桃,卻被人緊緊抓住,她回頭一看,瞧見黑着一臉的玉華。
疼痛感疾馳而至,李嬷嬷疼得皺起一張臉,聲音輕顫,“你松開,松開,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敢打我?”
聞言,玉華也不急着反駁,而是抓住她的一邊胳膊,使勁一拽,隻聽“咔哒”一聲,那隻胳膊便虛虛地垂了下來。
李嬷嬷感覺到自己的胳膊異樣,驚叫一聲,吓得暈死過去。
“嬷嬷!”李嬷嬷身後的侍女見狀急忙上前扶起李嬷嬷。
玉華又不急不忙地蹲下身子,又抓住她的胳膊一使勁,又聞“咔哒”一聲。
知曉玉華做了何事的春桃站在後邊,忍着不斷彎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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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廚房出事了!”一侍女急匆匆跑進鳴絡苑禀報。
柳氏正服侍着衛父穿外袍,不急不慌地回道:“發生了何事如此匆忙?”
侍女将剛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複述一邊,衛父怒目而視,拉開身旁柳氏,吼道:“反了她,這才回京幾日就開始惹事?不過是一碗燕窩。”
衛父轉身坐在一旁矮榻上,“把衛無雙給我叫過來。”
“李嬷嬷呢?快去請大夫。”柳氏作出擔憂地模樣,朝那侍女問道。
見侍女離去,柳氏倚靠在衛父肩頭,用錦帕擦擦眼角,啜泣道:“夫君,我幼時李嬷嬷就跟在我身邊,親如家人,不過一碗燕窩,無雙怎麼能這麼欺負李嬷嬷。”
衛父輕撫柳氏背脊,“莫怕,為父給你做主。”
“夫君莫要說狠話,無雙自小在金陵長大,剛回京,本就和家裡人不親,莫要因為我生分了夫君與無雙的父女情份。”
柳氏紅着眼眸,體恤地順着衛父的脾氣,生怕衛父責罰衛無雙。
“不親?我是她父親,不知何為孝順父母?今日我定要責罰她。”
衛無雙自是聽說了廚房發生了何事,将玉華與春桃留在院中,自己獨自前去鳴絡苑。
剛跨進屋内,衛父就将手中茶盞朝衛無雙摔來,“孽女,你可知錯?”
衛無雙本被強壓下的怒意,此刻又被激發出來。
“我何錯之有?強搶燕窩的是我,還是摔碎燕窩惹事的是我?”
衛無雙緩緩道出,語氣冷冽,黝黑的眼眸如同千年寒冰,盯着面前那柔弱無骨的柳氏。
柳氏被衛無雙眼神呵住,僵硬地坐直身子,又用手中錦帕擦擦鼻尖,緩緩起身。
“即便如此,你也不應教唆下人扭斷李嬷嬷的胳膊,李嬷嬷年紀大經不起那般折騰。”
“若無雙覺着李嬷嬷做錯了,那我替她給你賠個不是。”柳氏說着就要朝衛無雙行禮道歉。
衛父扶起柳氏,柳氏順勢靠進衛父懷中,擦着眼淚。
“孽女,你可知‘規矩’二字如何寫?目無尊長,暴厲恣睢,你外祖父母不曾好好教導你,今日我定要罰你,若不罰你,你明日是否還要扭斷我的胳膊?”衛父怒吼道。
聞言,衛無雙并未生氣,而是冷笑一聲,“目無尊長?暴厲恣睢?”
衛無雙冷着眸子,緩步朝衛父走近,“外祖父母教我與人為善,寬和待人。但若别人都欺負到我頭上還不曾反抗,那叫懦弱。”
“父親,幼時我曾疑惑為何我也是你女兒,可你從未善待我,今日我算是明白了。”
衛無雙停下腳步,輕搖腦袋,有些可惜道:“因為你眼界狹窄而又心高氣傲。隻願看你願之物,隻願信你願信之人,他人言語一概不聽。”
“你以為得到的真相卻隻是别人處心積慮給你鈎織的大網,加你沉迷其中而已。”
衛父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喘着粗氣,後退幾步,跌坐在矮榻上,顫抖着手指向衛無雙。
“孽女,孽女!把她給我帶去祠堂罰跪,不認錯,不準離開祠堂半步!”
柳氏扶着衛父胸口,替他順氣,又對着周圍一衆侍女吼道:“還不快将她帶下去。”
“誰敢!”洪亮的吼聲穿過門庭傳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