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席面中央正輕搖團扇欣賞着場上男兒英姿飒爽模樣的昭城公主忽然瞧見另一側吵鬧,招來身側侍女。
“去瞧瞧那兒發生了何事。”姜臻宜手中團扇指向那吵鬧之處。
溫濡嬅順着姜臻宜手指方向瞧去,看見一側熟悉的身影,于是朝姜臻宜靠近,“表姐,好似是姜繼瑜同那衛小娘子。”
姜臻宜将自己視線從賽場上移開,看見剛那兩名少年郎起身離開後,柳景蓉随後也起身離席。
“柳景蓉?”姜臻宜挑挑眉,而後用銀簽叉住一瓣蜜桔,喂到嘴中。
“聽聞柳娘子前兩日同柳家旁支一小郎君定了親事。”姜臻宜似是覺着有些有趣,忽略了溫濡嬅所提及的姜繼瑜同衛無雙。
溫濡嬅輕聲笑笑,“我還聽說,柳娘子的親事就定于下月。”
“這麼着急。”姜臻宜放下手中銀簽,“也是,柳尚書怕是護不了她些許時日了。”
“表姐,柳尚書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落得如此地步?”
“你可知今年海寇猖獗,父皇欲徹底出兵平海寇之危,恢複海運暢通,其目的一是為民,二是為利。”
溫濡嬅迅速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揮退周圍侍從。
“海面平靜,便可同周邊各國生意往來,今年災害衆多,國庫虧空,又連着給受災郡縣撥銀抗災,若此時蘇特爾來犯,想必……”
“于是父皇欲下旨提高賦役,柳如書當庭駁斥父皇。天子一怒,臣子受罪。父皇看似未罰他,可他手中權勢卻是逐漸放給了他人。”
溫濡嬅明白了事情經過,雖是有些同情柳景蓉的遭遇,但也就隻有一絲同情。
“公主。”被姜臻宜打發去打聽的侍女知曉了詳情,立即回來禀報。
姜臻宜揮揮手,侍女旋即上前,詳述事情經過。
姜臻宜聽着侍女的回禀,唇角微微上揚,“今日來此當真是來對了,咱們可有熱鬧看了。”
“表姐覺着,誰會赢?”溫濡嬅也來了興趣,柔聲問道。
姜臻宜不假思索,緩緩道:“自是,衛小娘子。”
溫濡嬅對姜臻宜回答有些驚訝,挑挑眉,雙眸露出些不可思議的神色,“表姐為何如此以為?”
姜臻宜隻搖晃着手中團扇,看向賽場,并未回答溫濡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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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你可有信心?”姜繼瑜同衛無雙于後台理着衣衫,等候侍從通報上場。
衛無雙輕抿手中茶水,一雙明眸淨是自信,“自然。”
帳外一聲輕咳聲,吸引了帳内兩人注意,“誰?”衛無雙立馬警覺。
隻見帷幔被一雙纖細的小手緩緩掀開,柳景蓉神色猶豫地踏入帳中。
“郡主。”柳景蓉放下手中團扇同姜繼瑜行禮。
姜繼瑜輕嗯一聲,示意柳景蓉起身。
見柳景蓉猶豫的模樣,衛無雙出聲問道:“柳娘子可是有話說?”
柳景蓉輕咬嘴唇,眼神随處瞟着,時不時瞧兩眼面前兩人。
“你,”柳景蓉對上衛無雙視線,頓住了神色,而後縮縮腦袋,緩緩舉起手中團扇遮住半邊臉頰,“你加油。”
柳景蓉聲音細如蚊蟲,帳外歡呼聲此起彼伏,衛無雙與姜繼瑜完全沒有聽清柳景蓉說了什麼。
兩人對視一眼,明白對方也未能聽清,姜繼瑜擡擡手,“柳娘子可否湊近些?帳外有些嘈雜,我倆未能聽清。”
柳景蓉好不容易憋出了聲,卻沒料到兩人根本就本就未能聽清。
好一陣思想準備後,柳景蓉放下手中團扇,深吸口氣,大聲道:“你們加油比賽。”
而後,柳景蓉飛快掀開帷幔跑了出去。
兩人見着此景,忍不住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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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衛娘子,該你們上場了。”一侍女掀開帷幔走進帳内提醒兩人。
姜繼瑜拍拍衛無雙胳膊,笑道:“走,我們去殺得他們顔面盡失。”
賽場上無人,衆人吃着瓜果點心,閑聊着。而後忽然瞧見遠處衛無雙與姜繼瑜騎着快馬,跳過欄杆,穩穩落在場内。
另一側,李公子與其好友也騎着馬慢悠悠從小厮打開的一側入口進入。
李公子等人瞧着對面衛無雙與姜繼瑜手持球杖,穩坐馬背的模樣,面露難色。
他本想在那群隻知繡花的女子面前炫耀一番,誰能想到那番話竟被兩位将門女子聽了去。
姜臻宜遠遠瞧見那群公子哥畏畏縮縮的模樣,側頭朝溫濡嬅道:“此番你覺着我為何會如此覺得那群公子哥定會輸。”
溫濡嬅聞言輕笑一聲,而後專心緻志看着比賽。
場内衛無雙的身影靈活穿梭在一群公子哥之間,精巧的紅色小球似是有了靈魂般,随着衛無雙的心意繞開沖上來的公子,在他們之間不斷來回滾動。
馬蹄踏上草地,折斷的草根随風飛揚。
“雙雙!”姜繼瑜沖破那群男子的包圍,在角落處停下來馬。
衛無雙聽見聲音,手持球杖,重重擊向紅球,紅球沖破朝他們圍上來的人群,穩穩落在姜繼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