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不問問你家郎中的好徒弟究竟做了什麼?”向來溫柔的衛懷镕此刻也有些惱怒。
正堂内衆人齊齊看向跪在柳尚書跟前的崔折石。
而崔折石卻低着頭顱,不肯說話,隻低聲哭泣。
“崔折石,我說過,無論如何此事我也一定會拆穿,你若不願說,那我就送你去官府,叫他們撬開你的嘴。”衛無雙冷漠地俯視崔折石。
崔折石身軀一顫,他糾結一瞬弱弱開口道:“柳大人還記得劉寅嗎?”
“是你那個徒弟劉寅?”
崔折石沉默地點點頭,“是他,十餘年前,他被謝夫人請到衛府做府醫,化名劉義。”
“劉義?”經崔折石一提,衛父也回想起了那人。
崔折石聽見衛父出聲,憋了口氣沒有出聲,後又不斷對衛父磕頭,“是我的錯,是我教徒不嚴,教出了那樣一個惡徒。”
而後,崔折石在不能發聲,身子癱軟在地,一個勁兒地放聲大哭。
見狀衛無雙有些嫌惡地看向彭喜,十分不耐地示意他将崔折石的嘴堵上。
“十餘年前,劉寅化名劉義,被人挑唆進到衛府,意圖下毒殺害我阿娘。”
衛父有些驚訝地轉頭看向衛無雙,又神情嚴峻,“無雙,說話可要過腦子,不可胡言亂語。”
“那你問問身邊那人呢?她可知道此事?”
衛無雙陰沉着臉看向站在衛父身側的柳氏,挑挑眉,“你說呢?”
衆人齊刷刷看向柳氏,柳氏見狀神色慌亂地擺手,“不是我不是我,他自己想殺人管我什麼事?”
今日一整日都在驚吓中度過,柳氏此時腦子渾渾噩噩,完全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所以你就是承認你挑唆劉寅殺人了?”衛無雙上前跨出一步。
強大的氣場壓得柳氏呼吸微滞,“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劉寅留下遺書嚴明受人挑撥潛入衛府,不是你崔折石半夜聽見你尋劉寅說我娘親去世你求他救你一命,翌日劉寅就被發現自盡身亡。”
衛無雙一步一言,漸漸靠近柳氏,柳氏被衛無雙逼退倒坐在身後椅子上。
“就這樣,你還說與你無關?”衛無雙此時氣急,眼眶微微泛起淚光。
衛懷镕也在此時走上前,“你毒害我娘親不夠,進府後仍不安生,挑唆我父親将我送去遠方書院,日日不得歸家。”
“作為繼母虐待尚為幼童的雙雙,人前卻言是她壞了規矩,當她被外祖父母接走後,她還不肯放過她,散播流言說是因她推訸弟落水才将她送走,如此敗壞她的名聲,你如何能擔得起母親一角。”
“現在你又下毒毒殺祖母,攪得衛府家宅不甯你還敢說你不惡毒?”
衛懷镕的情緒逐漸放大,本就是身強體壯的青年,此時站在柳氏身前,兩旁的柳尚書與衛父無人敢上前去攔。
“那還不是因為你祖母!”柳氏被兩人刺激到,倏地一下站起身,大聲吼叫。
見火燒到自己身上,衛老夫人忽然開始心虛,“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敢說劉寅進府沒有你幫忙嗎?是誰告訴的他謝氏何時去廟中祈福?又是誰助謝绫然将劉寅請進衛府?”
柳氏面容猙獰地推開早已瞠目結舌的衛父朝衛老夫人走近。
衛老夫人見她逐漸靠近大驚失色,“你信口雌黃!”一邊拉扯着蘇嬷嬷,将她擋在自己面前。
玉華上前一把禁锢住她的手臂,疼的柳氏驚呼一聲。
“你什麼意思?”衛無雙快步上前,捉起柳氏的胸前挂墜,将她朝自己拉近,“你給我說清楚,什麼意思。”
柳氏見衛無雙滿臉怒意的樣子忽地轉變神情,開始大笑起來。
“你可知你的好祖母,一心攀附權貴,可你外祖父甯可辭官都不曾拉你父親一把,她早就看不慣你娘啦。”
柳氏笑聲刺耳,衛老夫人又急忙拉扯身旁的人,“快,快來人,柳慧茹瘋了,快把她給我壓下去。”
正堂中的侍女小厮卻面面相觑,無一人敢上前。
“你娘從廟裡回去後,你祖母,你親祖母,給她下毒,叫她腹痛難耐,她想的什麼?”
“無非就是直接将你母女二人殺死,可你娘命大,硬生生撐到了她尋來劉寅。”
“你胡說!”衛老夫人
衛無雙忽覺有些好笑,松開抓緊柳氏胸前挂墜的手,退後兩步看向衛老夫人。
“我胡說?”柳氏惡狠狠地盯着衛老夫人,面上冷笑,“劉寅親口與我說,他還沒下毒,就被謝绫然身邊的嬷嬷尋去了。”
“你覺得,這毒是誰下的?”柳氏一臉陰恻恻的笑容轉頭看向衛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