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梨将信燒毀,腦子卻是一片漿糊。
基本上每個大戶人家家裡都有不止一箱的金子,但不知為何,皇帝此次如此重視,難道這箱黃金和皇帝有關?還是是重要大臣家中的黃金?
付梨實在想不通,但現在貿然去找林錦程,對方肯定不方便,況且現在刑部也在着手此事,估計也是忙得焦頭爛額。
好在今夜便是上元燈會,有出宮的機會,作為重臣的林錦程肯定也會出席,到時候在說也來得及。
付梨看着自己的縮小版破爛花燈,又想到了那日給翟瑾做的豪華大花燈,心裡安心多了,現在隻希望自己能有機會溜走。
下午,整個宮内包括大臣和後宮的嫔妃們,都陸陸續續開始出發前往河邊。
後宮的嫔妃們單獨一層,皇帝和那些重臣們一層,等到放花燈時,皇帝便會下樓和嫔妃們在一起,先選出最好看的花燈,随後再上樓,站在樓上,看着花燈一盞盞飄走,随後說出美好的祝願。
付梨在這個過程中隻見到了林錦程一眼,兩人隔着遙遠的距離,她隻好把單獨找林錦程讨論案子的計劃延後了。
現在隻能寄期望與放完花燈後自己能偷溜去大理寺。
很快,夜幕降臨。
外頭的燈一盞盞亮起,付梨坐在紅木椅子上,望着外面被燈光照亮的河流。
河裡頭還沒有花燈,要一直等到皇帝将第一盞花燈放下,百姓們才能開始放。
樓上的聲音逐漸停止,原本在聊天的嫔妃們也噤了聲。
下一秒,門被推開。
衆嫔妃們向皇帝問好後,就拿出了各式各樣自己制作的花燈。
但就算這麼多精緻的花燈,最亮眼的還是翟瑾拿出來的那站。
細緻精巧的花燈上挂着小巧的一枚彎月,與翟瑾的性格很像,看起來都可愛至極。
果不其然,蘇承恩視線第一眼就落在了翟瑾的花燈上。
不出意外,翟瑾的花燈被選為了最好看的一盞花燈。其他嫔妃聽到這個結果,既嫉妒又無奈,這盞花燈确實驚豔了衆人。
在蘇承恩宣布完這個結果後,翟瑾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付梨,但付梨隻是笑眼盈盈地望向她,眼裡無半分嫉妒,仿佛這盞花燈真是她自己做的。
很快,皇帝的第一盞花燈落下,随後便是第二盞,第三盞,翟瑾看着那隻挂着彎月的小花燈越飄越遠,心裡五味雜陳。
付梨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将自己那盞小小的破破的花燈放下,虔誠地許了個願望,希望自己能順利的查出更多案子,也希望接下來的日子皇帝不要再來找她了。
好在那盞小破燈沒沉下水中,而是順着水流也搖搖晃晃地飄向了遠方。
林錦程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側,她一睜開眼,就看見身旁立着一個高高的身影。
這倒是沒吓到她,隻是有些驚訝地開口道:“你不是要站在皇上身邊嗎,怎麼私自跑到這裡來。”
“你還真以為我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身邊已經圍着那麼多人了,還要我在那裡擋路幹什麼。”
林錦程對皇帝的态度和她真是如出一轍,付梨輕輕地笑了一下,随後便開口道:“千姨說,你們刑部也插手了那件案子,讓我可以來找你了解詳細的内容。”
林錦程無奈地歎了口氣,“上元燈會,我好不容易溜出來,你就和我讨論這些,這也太公式公辦了吧?”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接着開口道:“被偷走的那箱金子,經過檢查,是國庫裡的金子,也不知道是誰膽大包天,連國庫裡頭的錢都敢頭,把皇帝氣死了,這幾日一直施壓,讓我們一周内追回這箱金子。”
付梨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連刑部都這樣被施壓,那大理寺那邊豈不是壓力更大,她有些擔心千春蘭。
林錦程看出了她的擔憂,開口道:“放心吧,千大人現在有刑部的幫襯,壓力沒那麼大,大理寺離皇上又遠,就算他想催也沒法催。”
付梨聽完這才放心了些。
“那邊在猜燈謎,你現在能溜走嗎?”
付梨扭頭,剛好和翟瑾對上了眼睛,兩人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見付梨朝着那邊燈會指了指,又指了指自己,立馬就意識到她要溜去玩,需要自己幫忙打掩護。
但其實根本就不用,現在那些嫔妃都圍在皇帝身邊,忙着說好話,希望明晚能寵幸自己。
翟瑾朝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幫她,付梨朝她微微一笑,扭頭就跑入了人群中,下一秒人便消失不見了。
“這麼信任她?”林錦程倒是有些意外,他以為付梨不會這麼快相信後宮裡的人。
付梨不想細說這個,隻是擺了擺手,開口道:“我和她有些交易。”
林錦程聽了也沒追問,伸手拉住了付梨,将手上的面具戴在了她的臉上。
燈火熠熠閃爍,林錦程整個人倒映在她亮晶晶的眼眸中,雙眼交錯間,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