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梨嘴唇張開又合上,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道:“兇手已經抓到了。”
她知道,若是千春蘭不得知這一切她即使生病躺在床上也沒法好好休息。
付梨将這一切如實告來,包括冊封典禮上的行刺。
她說完後,房内陷入了長久的沉寂。
千春蘭沒有問其他的問題,她知道,她想要問的問題,付梨肯定也想知道,甚至可能比她還想知道。
最後,千春蘭也隻是用盡全力吐出一句:“行刺,沒受傷吧?”
付梨搖了搖頭,随後意識到千春蘭可能看不到,于是開口道:“我沒事,林錦程即使将兇手攔下了。”
“林錦程?”千春蘭疑惑道:“為什麼不是大殿上的侍衛?”
“我也不知,那些侍衛當時如同被定住了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和林錦程猜測,可能是蘇承恩在試探着什麼,但我并不确定他在試探什麼。”
又是長久的沉默。
千春蘭出聲點撥道:“也許是你倆的關系?”
付梨卻直言出自己的想法:“我和他又沒什麼關系,蘇承恩想試探出什麼?”
聽完她的話,千春蘭隻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隻覺得林錦程要走的路,還有很長一條。
付梨還以為是她累了,連忙開口道:“藥我已經讓林錦程去買了,估計很快就來,你先别說話了。”
她剛說完這段話,外頭就傳來了侍女的接過藥感謝的聲音。
“那我走了。”
付梨起身,輕輕地推開門,示意林錦程同她一起離開。
一路上,付梨将她和千春蘭的對話簡略的說了一下,在得知千春蘭聽完黃金盜竊案後沒有說話時,林錦程也沒感覺奇怪。
一起斷了一個案子後,三個人的默契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并且三個人對案子的看法,以及在一些原則問題上,三個人竟高度的重合。
這也大大方便了三人的溝通程度。
付梨不知道林錦程在想什麼,她默默捏着手裡那壺酒,隻希望這壺酒能幫他們調查清楚這件事情。
一回到芙蓉苑,等翟瑾一走,付梨就連忙拿出那瓶酒,猛的往嘴裡灌。
付梨酒量原本就不怎麼樣,一杯酒下肚,她就有些頭暈。
付梨連忙躺倒在床上,岚風和其他侍女也隻是以為自家小主今日累的早,想午休一會兒。
可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岚風卻怎麼叫不醒付梨。
她心裡突然浮起了不好的預感,岚風在口中默念,隻求自己的小主不要責怪自己。
下一秒,房門被推開。
那水毒性上的很快,隻是一下午的功夫,付梨已經開始高燒不退,吓得岚風連忙派人去傳太醫。
而此時的林錦程也看到了付梨給自己塞的一封小信件。
那是付梨裹在昨夜的黑布内襯裡頭的。
她平時發現,那塊黑布隻會在林錦程回到刑部後才會拿走。
可付梨也不敢确認,隻是放手一搏,隻求林錦程昨夜沒提前拿那塊黑布,好在,她賭赢了。
等到林錦程看到那封信時,太醫已經趕到付梨的府上了。
太醫給付梨把脈,眉頭卻越皺越緊。
這病看似是普通的風寒之症,内裡卻包含着更強的毒性。
付梨如今已經不省人事了,一般的風寒發作時,不會如此嚴重。
蘇承恩可能是将那水井圍起來後,心下仍舊不放心,在太醫前腳剛到後,他後腳也是趕到了芙蓉苑。
當他看見太醫臉上那個表情,他心下就有些虛。
直到太醫将症狀一一說明後,蘇承恩隻覺得心髒都停跳了。
他連忙走出了付梨的裡屋,現在在場的人隻有他自己知道,這病當然不是一般的風寒,甚至有着極強的感染力。
可是這病是如何傳到宮内的?明明他已經派人将水換過一遍了。
宮内絕對不止付梨一人得病,應該是那些在外頭走動的侍衛們感染到付梨的。
這樣一想,蘇承恩隻覺得完了,隻要要一個病人,不久後整個皇宮的人都會染病。
可是他卻不能光明正大的将付梨隔離出去,隻能任由這些太醫給付梨把脈醫治。
付梨在給林錦程的信上沒有仔細說事情的經過和結果,隻留下了一句:在知曉我生病的事後,馬上趁機調查這兩件事。
她沒說清楚,可林錦程卻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