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遊案聞言,已經伸手拿出手機,也默默地扭過頭看他。
白絡:“……”
睽睽視線中,男生一邊冷得抖抖抖一邊思索:“我想想,那應該就是謝懷昭潛入南越皇室、幫忙尋找解藥的劇情——”
……啊。
原來是那段啊。
白絡動作一頓,略微心虛地後退一步。
面前的粉絲們仿佛早有預料,一瞬間齊齊朝他逼近,精神煥發恍如名偵探附體,燈泡似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目光炯炯有神地緊盯着白絡的表情:“嗯——???”
“老實交代!劇情預告裡出現的那個紅衣花魁是不是你!!”
“坦白從寬!我花了整整兩天研究片尾演員表,壓根就沒有能對應上的新演員!”
“不要否認!就算蒙了臉綁了假胸我也能認出來是你!白小絡!!”
白絡:“???”
“誰綁了?”他大驚失色,“我沒綁啊,那不是平平坦坦的嗎?”
粉絲們:“哦吼!所以你承認花魁就是你演的了!!”
“……”
白絡:寒心,真正的寒心。
明明今晚就要播出了還得被問一嘴,有種死在棺材裡還要被挖出來鞭屍的絕望感。
遊案忠心耿耿地扛着口吐魂魄的白絡離開,一上車就低下頭,手指偷偷摸摸地瘋狂點擊方塊視頻的刷新鍵。
白絡憤怒地把他的臉“啪叽”一下摁在車玻璃上:“停下你的手!我不瞎!我看得見!!”
但很顯然的是,無論白絡感想如何,《鸾飛塞》新一集仍舊準時在方塊視頻和觀衆見面了。
奶糖前線早就加入了白絡粉絲自發組建的追劇群,這會兒捧着麻辣鴨貨三件套,正津津有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今天格外活潑的彈幕。
「嗚呼打卡!謝懷昭我來啦~」
「所以推測紅衣花魁就是謝懷昭的帖子是真的嗎(哭哭)預告裡隻露了一雙眼睛,但真的很像很像啊」
「小郡王的劇情簡直少到沒邊了……拜托讓過年加班的我回口血吧(雙手合十)」
屏幕内,一家狹小客棧在漆黑夜色中隐隐亮着燭火,謝枕霜伸着纖細手腕,與一臉凝重的江湖郎中默然對坐。
那日金抱胸站在一旁,低着頭,神色在躍動不停的燭燈陰影中晦暗不明;質子與探花郎分散坐開,各自翻閱着打探來的情報,眉頭略微嚴肅地擰起。
半晌後,郎中總算将把脈的手指挪開,遽然長歎道:“是‘千機引’。”
長途奔波的謝懷昭就是在此時闖入的。
他行裝輕便,隻在腰間束了一把軟劍和一條銀鈴,一身灰袍蓋住底下的紅衣,面有疲色,進門後視線一掃,微紅眼尾冷厲如刀,擡腳就将離門最近的那日纥直接踹飛了。
“懷昭!”
謝枕霜斥了一聲,喉嚨頓時一緊,偏頭捂嘴,緊接着就是一陣連綿不斷的低聲咳嗽。
謝懷昭連忙上前,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謝枕霜在手巾上嗆出一口血。
身邊妙音坊的花魁娘子按了按眼角,拭去淚意,略微傷感道:“既是‘千機引’,那謝娘子……約莫隻剩下半月時限了。”
“‘千機引’既是南越皇室秘毒,想必皇室中人也應有解藥。”謝懷昭冷冰冰道,“離此地最近的親王或公主是誰?一群廢物,我自己去綁了過來!”
花魁娘子遲疑道:“是……是成王殿下,聖上第十三子,左骁衛将軍。”
“找你來也正是為了這個。”那日金擡手卸下腰間彎刀,目光掃過正扶着矮案、艱難站起的那日纥,又觑了眼仿佛金鑲玉嵌、連半分餘光也不曾分去的謝懷昭,手掌忍不住握緊。
他冷嗤道:“虛顔假面。”
一同出使的探花郎怕這兩人又要争鬥,連忙勸阻道:“好了,别忘了我們的計劃。”
“成王剿匪歸來,書院密友在平曲十二坊替他接風洗塵,勒令十二坊所有花魁娘子必須到場。”
探花郎道:“成王尚未成親,府中也無小妾,我們想——”
室内突然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引誘?投懷送抱?”謝懷昭微擰着眉,視線瞥過一旁身披紗衣的妙音坊花魁,“你?”
花魁吓得直接躲進了謝枕霜身後:“成王殿下……對奴無意。”
“是、是你。”探花郎深吸口氣,目光飄忽,硬着頭皮道,“我們這一行人中,尚未與成王在宮宴上見過面的,就隻有那日纥,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