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各種坊間傳聞,以及自己的生活經驗,沈疑當然不會天真到認為梁确是什麼好角色。
地位越高的人越古怪,她已經各方領導那受夠了。短短幾秒功夫,她能斷定,梁确絕對不是個好惹的貨色。
眼下,慘遭他單獨點名,她左思右想,也沒想出來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誤,值得梁确單獨把自己拎出來問話。
況且,兩人先前根本就不認識。
就算是剛才的記者惹他不爽了,他也不用拿無辜的自己開刀吧???
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過,她硬着頭皮地站直身體:“是我,梁特您好!”
接着,又覺得應該再加一句話,以示禮貌。
可是最近幾天睡眠嚴重不足,她腦子轉不動,一時腦抽,說出來的話是:
“梁特您貴姓?”
梁确:“……”
劉志澤被氣得吐血三升,把她手動從梁确身邊拉開。
……
梁确離開機場後,還有幾場采訪要參加,跟一家在華東屬于龍頭企業的體育新聞記者走了。
看着他所在的那輛黑車漸漸淡出視線,沈疑欲哭無淚,給樹洞打字:
【老實了。】
【這下真老實了。】
【被他吓暈了[/微笑]】
樹洞很驚訝:
——【?】
——【你被他吓到了。】
——【不至于。】
先前自作聰明的記者被幾個領導合起來一頓劈頭蓋臉,沈疑生怕被沙志澤想起來,彎腰躲在溫揚後面:
【哪不至于,明明超級兇[/微笑]】
【我咧個超級耍大牌啊。】
【為了記者和各位棋手的生命安全,他隐居是對的。】
【方圓五百裡的人都能被他吓暈。】
樹洞這兩天跟被省略号附體了似的,這會又先是一行省略号發過來:
——【……】
——【其實我也看直播了。】
哦?沈疑挑了下眉。
雖然樹洞嘴上表現得對梁确無感,但心裡還是很關注他的。
這就是梁确自帶的魅力。
如果沈疑沒有被逼着參加這種一眼貪經費的無聊活動,此刻是一個水靈靈睡到自然醒的小女孩,她也會看梁确回國的直播。
畢竟,在每個學過象棋的人心裡,梁确就是至高無上的神。在那個網絡還不發達的年代,這個名字能傳遍大街小巷,無數學校打破頭想争一個他的冠名權,足以證明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位。
樹洞的消息還在繼續:
——【感覺沒有很兇。】
——【可能是他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沈疑“靠”了一聲:
【你怎麼感覺出來他不兇的?】
【是不是進錯直播間了?】
樹洞猶豫了一會:
——【因為今天機場的人流很恐怖。】
——【可能他不喜歡那麼多人擠在一起。】
——【不喜歡這個架勢。】
——【也不喜歡記者問的這個問題。】
沈疑單走一個“6”:
【不糾結這個了,插播一條隻有近距離接觸他才能發現的小八卦:】
【梁确内心一定是個很騷包的人,又是Jelly cat又是噴香水的哈哈哈哈。】
樹洞:
——【…………】
沈疑笑完,稍不注意又看見領隊變成豬肝色的臉,笑意立馬收了。
心想回去估計逃不了一頓罵:
【我也不确定我今天到底有沒有得罪他。】
【明明就沒有![/微笑]】
【莫名其妙叫我名字,一副下一秒就要對我進行正義制裁的樣子[/微笑]】
【來大姨夫了嗎?随機抽取一名無辜路人陷害】
【我以前還好,現在真的特别受不了這種人,給人一種随時随地在記仇。随地大小記的感覺。】
【得罪他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微笑]】
樹洞直接一套省略号加問号組合拳砸下來:
——【………………???】
五六分鐘後,再來: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感覺出來的。】
——【但是,很震驚。你居然會覺得他小心眼。】
——【?】
這時沙志澤罵完記者,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沈疑不能再跟樹洞摸魚了,随手在常用表情裡點了一個死亡微笑:
【[/微笑]】
*
被一通折騰,沈疑回到家時累得如被吸幹所有陽氣。
家門口的換鞋凳上擺着一個雙肩包,裡面放着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随時拎起來就可以走。
她打開微信裡的置頂群聊,把群公告裡的地址保存下來,複制進百度地圖。
這次常規賽的主賽場就在申城,所以不用拖着行李箱到處跑,對她而言還挺不錯。
象甲聯賽的賽事場地通常都定在高星級酒店,這一次也不例外,酒店窗外就是黃浦江和外灘。不用掏錢,即可享受超大江景房。
盡管沈疑家離這個地方不是很遠,但能公費享受,為什麼還要窩在家裡?
從今天上午十點起,各隊棋手,賽事委員,工作人員可以辦理入住。她背起提前收拾好的包,邊往地鐵站走邊給段悅可打電話。
“我靠靠靠!”第一件事,調低音量鍵:“一大早的打什麼電話,要死啊你!”
“這還早?”沈疑三點不到就起床了,這會已經接近十點,“我們這次賽事酒店訂在外灘邊上,想不想蹭一波我的員工福利拍照片?”
聞言,段悅可的态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啊啊啊啊我好愛你啊——!”
進入地鐵站,沈疑很有素質,果斷按下挂斷鍵,給她發微信:
【我下午要訓練,你晚上七點來吧,我十點準時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