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考試比普通期末考要早,所以這段時間差裡我都蹭在學校宿舍,早晚往返于樂器店和學校之間。
小日子還過得挺快樂的。
津久奏太這位老闆,雖然龜毛,但大部分搞不到我身上,他的爆炸點全都在音樂上,偶爾送飯收拾的時候,都能感受這個爆炸餘波,簡直就是步步地雷,也虧他的隊友受得了他的脾氣,組隊這麼久了都沒有散檔。
我的工作很簡單,乖乖看好店裡,做好清理,再搞點後勤,給他們幾個按時訂餐,還有給抽風的老闆唱唱歌——至于客人,那是沒有的。
在這裡一個星期了,進店的客人不超過十個,樂器那是一把都沒有賣出去。
這裡悠閑得讓我感覺都有點對不起我的工資了。
“不不不,小可愛,你千萬不要這麼想!”十架七言的鼓手五十岚趴在我的前台上哭,“自從你來了之後,隊長的脾氣好多了。”
我:?
給你紙和筆,重新抄一下好脾氣的定義。
鍵盤手牧野走過來,把年紀最小的哭唧唧鼓手抓起來,笑容如沐春風地說:“哎呀呀,五十岚,你給小可愛添麻煩了。”
添麻煩倒不至于。
就是哭濕了的地方請務必自己擦幹淨。
我總覺得桌上的水迹不是五十岚哭出來的眼淚,而是流出來的口水。
正常人應該很難那麼快就流出一灘眼淚吧?
是的話建議參加影視行業面試。
電視劇正缺這種精英的哭戲。
貝斯手凱撒湊過來:“小可愛,吃的,有嗎?”
我從抽屜裡翻出一包軟糖丢給凱撒,心想這群人是什麼毛病,個個叫我小可愛。
這幾天下來,非要比喻的話,我像掉進了狗群裡的貓。
鼓手五十岚是性格社交恐怖分子的二哈,一天到晚犯二,哼哼唧唧撒嬌,人又長着一張可愛款的娃娃臉,不過配上他打架子鼓時狂野帥氣的樣子,反差萌倒是圈了一地人。
鍵盤手牧野是金毛,溫柔友善,還是個腹黑,但憑借每天不重樣的下午茶點心,他就是我好感度最高的對象。
至于貝斯手凱撒這位混血外國人,像一隻德國黑背,剛好他也有德國血統,看起來兇悍帥氣,私底下經常嘤嘤嘤讨食。
現在就是他撒嬌的時候。
老闆後來讓我買的零食,大部分都進了他的肚子裡。
還有老闆……老闆,會是什麼樣的狗?
我想不出來,就把這個問題交給休息中的樂隊成員們。
在這裡的一周,我感覺自己什麼正事都沒幹,倒是和樂隊的成員們混熟了,還能開點玩笑。
凱撒張嘴就是吃吃吃,雖然人長得高大,卻是個天然呆,專注吃喝一百年,不能指望。
我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感覺最靠譜的牧野。
鍵盤手似乎認真思考中,還沒給出答案。
活潑少年五十岚率先搶答:“我我我,我知道!我必須得是邊牧啊!”
“為什麼?”
“這世界上的狗分兩種,一種是邊牧,另一種就是除了邊牧之外的其他狗。邊牧簡直聰明得不像狗好嗎!隊長他不就是這樣,節奏不對音不對都會立刻被他聽出來,今天他已經揪着我耳朵訓我好久了!”
我心裡翻譯了一下:隊長簡直不是人!
重新回憶過去看過的訓狗視頻,哈士奇可不就是開始被揪着耳朵罵嗎?
五十岚:“小可愛,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
我無比正直地回視他:“什麼很失禮的事?”
我們對視三秒,五十岚都看不出個啥,又開始嘀嘀咕咕,繼續細數邊牧和老闆的一百處相似點。
我看他還在叭叭叭,而老闆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目光掃過凱撒,他側了側臉,顯然注意到了,再看向牧野,他笑着對我眨眨眼。
OK,fine.
這大概就是你們樂隊的PLAY吧。
“五十岚,你在說什麼?”老闆的聲音從天而降,五十岚頓時就像被如來壓在掌下的猴子。
他打了個顫,企圖蒙混過關:“沒有沒有,小可愛在問養什麼狗好呢?”
我笑笑不說話。
作死啊你!
果然很快,可憐的鼓手就别隊長揪了上去,後面還跟着牧野這個不知道在勸架還是拱火的。
而凱撒走在最後,他放下空了的包裝袋,綠色的眼眸看向我,慢吞吞地說:“阿富汗獵犬。”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