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不符合行業規定,再說,他那麼傲嬌,如果是相親對象,肯定更不見了。”
“不會的不會的。”大爺擺頭,“我經常介紹生意夥伴的女兒給他認識,他雖然不願意,但知道涉及家族生意,還是會勉強配合一下的,這點道理他倒是懂。”
我再次想要拒絕的時候,訪客室的門開了,助理蔡小姐一擡頭,“潇潇姐,劉總剛才來電話,說融資的事又暫不考慮了。”
創業初期,資金流總是緊缺,需要尋找更多的合作方。
好不容易找到心理繪本出版社的劉總合作一下,馬上敲定的事,他又臨時變卦了。
我不免心情有點低落,更沒心情應對精分大爺提的怪想法了。
我準備将大爺的壞主意勸退,大爺卻大手一揮,“姑娘,你是不是缺錢?”
這大爺說話太直接,一點不具備商業氣質……
我不由的困惑起這家夥到底做的什麼生意啊,還家族生意……他們商業談判的時候用詞都這麼“水”嗎?
不過我還是禮貌回道,“蕭先生,要不這樣,咱們今天先到這兒,晚上我電話您,咱們再商量怎麼與蕭騰見面。”
“我可以入股。”大爺頭頂一昂,面無表情平靜的說,“你說吧,需要多少錢?”
我當即石化。
這樣的客戶我見多了,仗着自己有錢便提出無理要求,但能“入股”的還沒見過。
我還沒反應過來,大爺又道,“馬上簽合同。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合夥人,也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之一,我的要求就是命令,我要求你立刻與我兒子相親。”
……
“您說真的?”
“沒錯!”
我二話不說,立刻簽了合同。
雖然我的内心是拒絕的,但生意就是詩與遠方,我還是成了一個為五鬥米折腰的女性。
事閉,我問大爺,“蕭總,我想問問,您是做什麼生意的?”
愛馬仕配老頭鞋,很詭異很嚣張。
大爺……哦不,是蕭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哈哈一笑,“我啊,開礦的。上午剛去一個礦上看了看,下午就來你這兒了。”
煤大爺……老頭鞋……土财主……愛馬仕……
一切都對上号了。
把蕭總送出公司,我提前預警,問道,“蕭總,萬一您兒子看上我,弄假成真……”
蕭總非常肯定的搖搖食指,“不會的。他要真能看的上你,他就沒病了!”
我心想也是,再說憑我的華北平原,相信也是很安全的。
我送蕭總到電梯口,電梯一開,我想送他下去,再回辦公室整理資料,他卻直接來了句,“走吧!”
今天的節奏好像特别詭異。
“誰?”我又一愣。
蕭老同志按住電梯開關,非常認真的對我說,“蕭騰今天晚上會回家,我帶你去商場買件新衣服,晚上咱們這就奔赴戰場吧。”
我又差點石化在原地了。
幹大事的人都是這樣與時間賽跑的?
我很想遏制一下蕭老先生的節奏,但當時,一個閃念忽然在心頭打了個轉——本市這麼多心理治療會所,比我資曆更深厚的不在少數,而他一個土豪,為什麼偏偏選中我,還出融資這麼大手筆?
總不可能是老先生真的看中我做兒媳婦了。
來不及多想,我就被蕭老同志塞進了電梯,他用了四個小時帶着我吃午飯、買衣服、買鞋、化妝。
等我們到達蕭家私宅的時候,接近下午4點鐘。
在我走進蕭家宅院前,我特意認真問道,“蕭總,您這裡沒有愛情陷阱什麼的吧,我一心做事,清心寡欲,希望您與我的商業合作是純粹的。”
我對談戀愛沒有興趣。
蕭總也很認真,“你放心,治好我兒子你就好,我半步都不會請你再來一趟。”
我點點頭,随他走進蕭家。
蕭家私宅是一棟2層洋房,走進這棟洋房,就仿佛走進了煤老闆的聖殿,亮彤彤的走廊,金燦燦的樓梯扶手,鑲着玉石的吊燈……一切都是那麼的……土。
土豪土豪,不土豈能豪?
因為是第一次不按套路出牌,我還是感覺有些緊張。
于是跟蕭老知會了一聲,咚咚的跑到衛生間想要解決内急。
想到自己馬上要以一個地下黨的身份接近患者,我就覺得呼吸急促。
一切都是為了會所的發展和一名患者的健康,我這樣安慰自己
一樓死角,我看見一扇标着W的門,大概就是WC的意思,我推開門喘着緊張的氣息走進去。
進去以後,我卻一下傻了眼。
這不是衛生間,這是一間書房。
書房内,三面牆壁環繞的都是書櫃,地上散亂的攤着一堆玩具和各種模型。
一個男人,盤腿坐在地上,低頭正在研究着什麼,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擺了一圈玩具零件,看起來他正在拼裝。
發現有人進來,他擡起頭,頭簾有點微微遮住眼睛。
呃……
我當即意識到,我走錯地方了。
這應該就是蕭騰。
不是說晚上才回來麼……蕭大爺并沒有提前告知會有這這種意外。
因為事發突然,我站在門口有點手足無措。
但職業的專業性使我必須壓着氣息坦然面對尴尬。
他看到家裡闖進一個陌生人,并沒有太過驚訝,竟然看了我一會兒就又低下頭,繼續擺弄他的玩具。
一邊拼裝,一邊還研究攻略,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我更尴尬,按照正常思路,他不是應該問問你是誰嗎,他怎麼都不問。
或者,他也應該像個孤僻而暴躁的少爺一樣,高傲的吼一句“誰叫你随便闖進我的房間!”
這才是傲嬌癌晚期的正常套路。
他的不聲不響讓我百爪撓心之外,也反而激發了我的好奇。
此時擺在我面前的有兩條路:
第一,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但那樣的話,剛拉到的資金也就拉倒了。
第二,主動和他打招呼……
為了五鬥米,我選擇了後者。
我主動打招呼,“你都不問問我是誰嗎?”
他果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緩緩擡起頭,非常平靜的看了我一會兒,問,“你是誰?”
非常有禮貌的樣子,像一個有素質的乖娃娃。
我大腦飛速的旋轉了一下。
這要我怎麼說,難道要我舔着大臉主動介紹,我是你的相親對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