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蕭并不滿意我給他兒子起了“小天使”這樣的昵稱,說是聽起來娘娘腔,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我斜了他一眼,“天使就沒男子氣概了?天使不能有男的?”
老蕭語塞,暫且忍受了天使的稱号,随後又表态,雖然有我陪同小天使前往奇葩家族,但還是希望我能盡力給他療愈療愈,在範大志那邊的結果調查出來之前。
他沒有發現,其實療愈一直在進行嗎。
“療愈已經開始了。”我說,“他面對我,就是在面對他自己。”
“什麼意思?”
“因為我把他移情到自己身上了。”
“不懂。”
“你不用懂。”
……
老蕭家裡,小天使正捧着一件被阿姨洗過的幹淨衣服,無處安放。
500多平的大house,還沒地方放我一件衣服?
“我不喜歡家裡有外人的東西。”蕭騰一邊看我把衣服往包裡塞,一邊說。
“好巧,我也不喜歡把東西落在外人家裡。”我如實回答。
小天使面色不悅。
他可以嫌棄天下人,但怎會接受被天下人嫌棄?
呵呵呵。
我笑着說,“我正有事要求你呢。”
小天使斜了我一眼,眉眼盡是不屑,我連拉帶拽的把他拖進書房,“走走走,到書房詳談。”
走到門口,蕭騰高亢的聲音驟起,“喂!!”
我一個急刹車,差點原地坐一跤。
腦袋已經飛奔進了屋内,身體卻使勁向後拖,如果把我畫下來,肯定是個“頭前突”星人,還是馬上要原地爆炸的那種。
把大事忘了!
我把腦袋收了回來,穿上鞋套,帶上防塵小洋帽,用消毒紙巾仔細擦拭了手指。
“今天不吃飯,我就不用戴圍裙了吧?”我弱弱的說。
蕭騰沒接茬,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又轉身去書櫃下面的一排抽屜裡努力翻找。
找了半天,遞過來一個奇怪的東西。
我一看。
艾瑪,是個套袖。
還是深藍色,80年代商場售貨員的那種。
又不是cosplay,就不必喬裝打扮了吧。
但蕭騰一個眼神,我便知道必戴無移。
哼!
想本宮一個人人愛戴的小寶寶,竟被一個天使如此磋磨。
罪過!罪過!
變身80年代售貨員後,我被放行進了書房。
但一進書房我就拍了自己腦瓜子一下,我幹嘛非在書房說?我特麼應該把他拖到廁所說,讓他換好浴袍,帶上浴帽,刮掉小胡子,順便在浴缸裡泡着牛奶浴說!
吓死他!
我邊想着,露出惡狠狠的表情。
“你幹嘛?”蕭騰問。
我……我捏了捏發狠的臉頰,好像還有些發熱,可能是幻想中牛奶浴的畫面導緻。
“你為何一臉嗔怒。”
鄙人需精心禮佛。
“沒什麼,我是在想,這麼特殊的待遇,實屬少見啊。”我讪笑着,向他展示着我深藍色肥大的套袖。
咦?套袖上還有個刺繡小人兒。
再一看小人兒……
呃。
不是我嗎?
我愣了一下,四目相對,和我一模一樣的小人兒正苦哈哈的望着我,能看得出十分幽怨。
我還沒反應過來這又是什麼坑,蕭騰說話了,“我不喜歡家裡的東西雜亂混合,每樣東西都是專人專用,這以後就是你的個人物品,别弄丢了,也别瞎用别人的。”
嚯……
真講究啊……
有錢人就是矯情。
我“如獲至寶”的端起雙臂,表露出一番恭敬之态,“是是是。”
是個蛋。
蕭騰:“你找我什麼事?”
明明是他打電話把我叫來的,“我聽蕭叔叔說你要去莫氏家族?”
我把老蕭跟我說的又學了一遍,該說的說,不該說的舍棄。
“怎麼了?”蕭騰眼皮都沒擡一下。
我面露專業的蒙娜麗莎微笑,嘴角勾出月牙的弧度,牙齒露出的數量在六顆之内,溫文爾雅道,“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不能。”
……
我認真道:“通常這種情況下,被請求者應該問,為什麼?理由呢?是不可以一口拒絕的。”
蕭騰白楞了我一眼,不情不願低頭喃語,“真麻煩……”但竟然還是乖乖補了一句,“理由。”
理由,當然不能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的蛋。
理由我一早就想好了。
“我是一個文學創作者,你看能不能把編故事的任務交給我,你就負責畫畫就好了,咱們二一添作五,來個合作你看如何?”
蕭騰卻是被我逗笑了,雖然笑的很輕蔑,“你?合作?”
“對……”
“理由。”
理由……因為你傻。
“我從小就有文學創作的夢想,他們那麼大個家族,總得再出個傳記之類的吧,你帶上我一起去,你就是我文學之路的墊腳石,理想大業的引領者,偉大夢想的指明燈。”
鬼話說多了,自己都快當真了。
蕭騰半信不信,“你還會文學創作?”
創作?我認真想了想,我蛋扯的好,瞎話也說的一流。
這應該也是創作的一種。
于是我點了點頭。
“可我為什麼要帶上一個累贅?”蕭騰大概正在盤算我的價值,眉眼裡盡是小算計。
是誰說他單純無害很天真的?
神經病不等于蠢。
“隻要你給我一個實現夢想的機會,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赴湯蹈火?”蕭騰挑挑眉,“比如呢。”
比如……“拎包,盛飯,夾菜,洗衣服,鋪床。”
蕭騰想了想, “童潇潇,你是對赴湯蹈火這個詞有什麼誤解吧?”
哇!
我覺得自己離勝利又近了一步。
這已是他認識我以來說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數一數,竟然有19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