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艾爾莎對ctos的警惕，但是沒辦法，ctos不帶上就吵，何況它作為貼心小助手平時還有點作用。至于隐私會不會被委員會偷窺，這個世上我想象不出來還有什麼是委員會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拍拍ctos的腦袋：“聽到沒有？！”

“我聽到了，十分理解二位對我的擔心。”

“所以呢？”

“ctos尊重每一位公民的個人隐私，不會将其濫用到不該用的地方。”

艾爾莎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噗嗤笑了出來。

我不好再說什麼，隻是揉ctos。揉着揉着，路對面亮起車燈的光芒。我推開車門，注視着對面的來車。

對面是輛破舊的面包車，一停穩，打開車門，咕噜咕噜像下餃子一樣下來七八個人，這絕對是超載，我看得驚呆了，想象不出來這麼多人是怎麼擠上同一輛面包車的。

艾爾莎按亮警燈，紅藍雙色的光芒不停旋轉。剛從面包車上下來的人看到警燈，面面相觑。破舊的面包車以不合車齡的靈活性快速倒退，轉了個漂亮的漂移過彎飛快消失在街道上。

“我找托馬斯夫婦！”我舉手招呼，“托馬斯先生，我是案件的新調查人，想再來了解一些情況。”

踟蹰的人群散去了，隻剩一對夫婦朝我走來，他們身體枯瘦，麻木的表情上沒有一絲對慘死女兒的痛惜：“還要調查什麼，警官？”

“恕我冒昧，我想進你們女兒房間看看。”

“可以，上來吧。”

托馬斯夫婦住在最頂層的九樓，我爬一半就累了個半死，呼哧呼哧喘氣。而托馬斯夫婦沉重的喘氣聲比我還吓人。艾爾莎主動背起托馬斯夫人，以極快的速度沖上樓，我爬到六樓時，艾爾莎已經下來了，把托馬斯先生也背了上去。

“ctos，你能不能帶我飛上去？”

“很抱歉，不行。”

我一個人喘着粗氣爬上九樓，扶着門框人一陣陣地暈眩，天堂好像已經在向我招手了。艾爾莎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快點，他們還要早點睡覺。”

“我知道。”世界在我眼前打轉轉，我一步兩晃悠地走進唯一亮着燈的房間，托馬斯夫人搬了個小凳子坐在門口：“請看吧，警官。”

窗前的桌子上擺着少女的遺像和電子蠟燭，桌下就是刑偵科畫下的白圈，東一塊西一塊，半開的窗戶呼呼灌着冷風，我注意到窗戶被帶有“police”标識的亞克力支撐棒固定住了，這也是為了保持當時現場的原貌。那個擁有魔法能力的兇手可能是從窗戶竄進來的？

我貼着窗戶往下看，很高。少女是白天遇害的，假設兇手從遠處的樓頂上飛過來，監控也拍不到它的蹤迹。

我拉開凳子坐下，看着少女的遺像，幻想自己坐在書桌這裡，案卷上寫案發那一天是晴，外面的風依然很冷很大。

我坐在有點悶的小房間裡，也許想透口新鮮空氣，于是推開了一條窗縫，忽然一股莫名的力量擊中了我——砰！死了。

我将手比作手槍狀，對着遠處“打”了一槍。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彈頭，那兇手是怎能遠距離發射魔法的？光束形态的魔法？特制的會像冰一樣融化的魔力蝕刻彈？

我忽然想起來，少女死亡到被發現整整隔了24小時，兇手完全可以在托馬斯夫婦匆忙睡下的時候再進入這裡，收拾現場。

但是現場除了托馬斯夫婦和少女本人，沒有其他腳印。

“搭檔，分局裡有對魔法熟悉的人嗎？”

“我們咨詢過了，顧問也沒找到能對應的魔法。”

“說明他們知識面不夠廣。”我站起來，小心翼翼避開刑偵科畫的白圈，“我們得找個更厲害的顧問來。”

我向托馬斯夫人告别，時間太晚了，不能再損失他們寶貴的睡眠時間，我保證會想辦法調查出個水落石出，托馬斯夫人對我的承諾沒太大反應，遲鈍地點頭。

我和艾爾莎走出托馬斯的家，關上門，樓道的感應燈随關門聲一同亮起，艾爾莎問：“你想找那個西奧人說的精靈法師？”

“他看到我了，也許在哪一天，我就能在街邊看他賣唱呢，但是……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事，還是先去睡覺。搭檔，我送你直接回家吧？送你到家門口。”

這次艾爾莎沒有拒絕，她設定好地圖終點，我照着導航開到小區門前：“就送到這裡了。”

艾爾莎下車，擺擺手：“再見。”

我在車内招手：“明天見。”

我開着遠光送艾爾莎過小區門禁，看不到人影了才熄燈，重新設定地圖終點，81号公寓：“ctos，能幫我開車嗎？”

“貝納爾先生，請将您的雙手好好放在方向盤上，正在接管R410716号警車自動駕駛權限。”

車真的自己開起來了，應ctos的要求，我的雙手必須握住方向盤，還不許打瞌睡，中控系統轟轟烈烈地放起勁爆的電子音樂，我跟着音樂節拍搖晃腦袋，久違地覺得有些開心。

一路風馳電掣回家，熄火拿鑰匙，還沒開車門，ctos就嗡嗡的振動起來，我愣了下，忍不住笑：“又怕我落下你了？”

Ctos這隻死蜜蜂一動不動。

“飛起來就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