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鴿子回到警局,在檢驗科引發了一陣小小的轟動,檢驗科科長用吃人的兇狠目光瞪我收下鴿子,先給鴿子與科内記錄做比對,越比對臉色變化越精彩,他又給鴿子采血,比對基因,表情變得更精彩了。
我大感揚眉吐氣,問他:“科長?查出來了嗎?”
科長擡頭:“你真的遇到了精靈法師?”
我故意揶揄:“我沒遇到精靈法師,我遇到瑞瓦肖之神了,是祂幫我複活了鴿子。”
科長拿着提着籠子徑直沖出科室,我不明所以,跟上去:“哎!科長?!你去哪兒啊!”
科長拖着籠子推開“魔研科”的大門:“老太婆!來看看這個!”
我吸了口氣,雖然不清楚“老太婆”是何許人也,但是能在魔研科坐鎮的肯定是分局的魔法顧問,科長怎麼敢叫人“老太婆”的?想到我之前還說魔研科的顧問水平不夠高,不會被“老太婆”聽到吧?
“慌慌張張的,我才泡第一杯咖啡。”“老太婆”似乎并不介意别人如此稱呼她,“又因為什麼東西大驚小怪了?”
“還記得這隻鴿子嗎?它解凍了!活過來了!”
我站在門口往裡張望,“老太婆”是位頭發花白戴金絲眼鏡的優雅女士,衣飾考究精緻,科室内彌漫着白茶與西番蓮的怡人香氣。
“老太婆”端詳了籠中的鴿子片刻:“我對這隻鴿子确實有些印象,它被冰凍類魔法波及,小個體的生命太容易受到魔法影響,很難追溯到具體的魔法來源,被哪位魔法師解凍恢複也不算很難的事。”
“問題是他說,這隻鴿子由一位精靈法師親手解凍複活。”科長指着我,“你還躲在門外幹什麼?還不進來?!”
“精靈法師?”“老太婆”壓低眼鏡看了我一眼,饒有興味地說:“你确定你遇見了精靈法師?”
“确定。”我差點把“老太婆”說出來了,“他對我說,兇手使用了‘白霜’作為子彈原料,他拿走了大部分屍塊,是為了再提取這種珍貴的魔法材料。隻要将屍塊解凍,再施展血魂魔法,就可以追溯死者其他屍塊的去向。”
“白霜?”“老太婆”挑了下眉毛,我看她神情就知道她不知道還有“白霜”這種材料,“老太婆”還是看着我:“你的魔法抗性很高,高到我都無法看清你的内心……哼,就算這樣也别以為我猜不出你在想什麼,我算是理解席勒那老小子為什麼一定要招你入局了。”
我尴尬地笑了兩聲:“科長,能調查出來嗎?”
“如果你說的精靈法師是真的,我會試試。”“老太婆”微笑着,“還有,我姓趙,叫我趙科長。”
我立刻點頭:“趙科長好。”
使用血魂魔法會得出什麼樣的結果是趙科長的事,艾爾莎催促我辦完了趕緊下來再出去巡邏,我開着車,方才的些許興奮早已遠去,留在心裡的隻有空落落的茫然。
“艾爾莎,你知道嗎,我昨天問那位法師,問我有沒有學魔法的能力,他說沒有。”
“魔法的要求很苛刻,一般人确實難以學習,而且女性在魔法領域比男性更有優勢些。”
“和趙科長聊的時候,她說我有很高的魔法抗性。”我越想越郁悶,“為什麼啊?”
“這樣不好嗎?大多數普通人面對魔法根本毫無抵抗之力,你能有高抗性,可以活得久點。”
“那我為什麼會有那種特殊能力?法師說和這個世界有關,這個世界怎麼了?它出問題了?它要死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眼淚流淌得厲害,視野模糊不清,在意識沉淪的前一刻停車關閉系統,抱着方向盤嚎啕大哭。
“貝納爾先生距離上一次吃藥是六天前。”ctos說,“建議立刻開回81号公寓取藥服用。”
艾爾莎可能在歎氣,但是我什麼都聽不清。我哭了會被強行推到副駕駛座上,“起開!”
我趴在副駕駛哭得昏天黑地,哭着哭着臉下被扳起一邊肩膀塞了個毛絨絨的東西。
ctos說:“艾爾莎警官說,不要把車座弄髒了。”
我哭着蹭了兩把ctos,不得不承認ctos真的軟,絨毛細膩擦鼻涕眼淚能擦得很幹淨,莫名其妙地不想哭了,我抽了兩張衛生紙給ctos擦髒掉的毛,哽咽着;“我不吃藥。”
“你吃了藥才能少發瘋。”艾爾莎停下車,“到了,跟我上去找藥吃。”
“我不要!”我摟緊ctos,碰到了蜜蜂裡面堅硬的機體,ctos說:“貝納爾,不要擠壞了我的翅膀。”
艾爾莎下車拉開副駕駛的門,我後退挪到主駕駛的座上:“我不吃藥,你知不知道這個藥是委員會用來腦控覺醒的人的,藥裡面有芯片!吃了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艾爾莎歎氣:“你再這樣我就要改道去精神病院了。”
“反正我不吃藥。”
“下來。”
“我不吃藥!”
艾爾莎似乎嘗試過用魔法操縱我強行下車,但我隻感覺一些微薄無力的絲線纏繞上來,輕輕一掙就斷開了,我閉着眼大喊:“我不吃藥!”
“貝納爾先生很喜歡喝白桃味桑格利亞。”ctos說,“艾爾莎警官,他的鑰匙在腰上。家裡還有半箱桑格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