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歸工作,酒吧那邊的兼職還是幹的。上過幾次早班,晚上去酒吧在不大的舞蹈室裡學跳舞、背話術,認酒的品種,還要熟悉各種酒吧小遊戲。要上晚班的時候,我就白天去接受培訓,一天幹下來,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經過老師點頭認可,可以正式上崗試試了。
“别再帶着你那個破蜜蜂了。”老師說,“你上班的時候帶一個玩偶像什麼話?”
我連連點頭您說的對啊!我這就把這隻蜜蜂收到櫃子裡去。
“老實待着,聽到沒有?”我對着ctos指指點點,ctos答應得很乖:“明白。”
關上櫃子門,對穿衣鏡打理了下借來的服裝。我回到工作場地,老師指定了個老員工帶我,他叫銀閃。
銀閃照着鏡子化眼妝:“你也該給自己取個好聽的藝名,方便富婆記住,快點想,我馬上就要帶你去見世面了。”
“好好好……”我抓緊時間冥思苦想,突然有些後悔把ctos鎖在櫃子裡了,它一定秒秒鐘給出十幾個方案供我選,我抓了半天頭發,想出來一個:“就……就薇薇吧?”
“太女氣了,你換個。”
我又憋了幾個,可算是見識到銀閃卓越的聯想能力了,他總能挑出這裡不是那裡不是的毛病來,我實在想不出來:“你等等,我去找個外援來。”
我小跑回更衣室,打開櫃子:“ctos!快幫我想個簡單好聽沒有負面詞彙諧音的藝名,快!”
“稀花,秋桑。”
“這些都太文藝了!太文藝了也不行的!”
“小雛菊?”
“啊啊啊好惡心!”
“不如就用真實的花作為名字吧,藍鸢尾,小櫻花,小桔梗什麼的。”
“哎。”我關上櫃子門,藍鸢尾就藍鸢尾吧,起碼順口些。
這個花名終于得到了銀閃不情不願的承認,他帶我到吧台前,耳提面命地教我怎麼挑選客戶,很多熟客會找固定的人作陪,但總有新客,這個時候就要抓住機會,體貼拉滿。
我聽着他的教導,在熙攘歡笑的人群中看來看去,注意到幾個長着大角的亞種人,左擁右抱的,低頭在吸食什麼東西。
鎮痛藥?我注意力被吸引了,鎮痛藥是分局一直竭力打擊的成瘾藥品,但交易鍊總是春風吹又生,很早以前就有懷疑過,亞種人是偷運、販賣鎮痛藥的主力,因為他們有獨特的血緣魔法可以遮掩自己,蒙蔽緝毒犬的嗅覺,甚至影響探測器的檢測結果。
我聽了半耳朵的教導,打算主動出擊,離那幫亞種人近點,随機迎接了位顧客,招呼話術一股腦秃噜出來:“晚好啊姐姐,今年想玩點什麼呀?”
客戶問:“月月呢?他休假了?”
“對,他休假了。”我壓根不知道月月是誰,瞥了一眼,壓低聲音,“想玩偵探遊戲嗎姐姐?”
客戶瞥了我一眼,冷哼:“我來玩的,又不想費腦子。”
“那姐姐是想唱歌還是先跳一會?”
“還是叫月月來吧,你去叫月月來。”
我答應一聲,轉頭就混入人群,一邊找客戶努力搭讪,一邊瞟一眼亞種人那邊,很快發現這兩件事不可兼得,我既找不到客戶,一次次被委婉或羞辱拒絕,也探聽不到亞種人那邊都在陰謀策劃什麼,環境太吵,壓根聽不清。
亞種人們吸食完鎮痛藥,就開始摟着人進包間。我混着悄悄走過去,環視四周一下,撿起,他們丢在垃圾桶裡的包裝紙,上面還殘留着少許粉末,再翻到反面,還真有品牌标識,叫“天宮”牌,下面一行小字:“選擇天宮,永享極樂。”
還天宮牌,你是真的要上天啊!我收起紙,蓦然看到面前正有一個亞種人正在走過來,我趕緊轉身小跑縮到一邊去,裝作哆哆嗦嗦的樣子把疊好的紙打開,湊近鼻子聳起肩,仿佛聽到那個亞種人嗤笑了聲,繼續哆嗦,擡頭舒氣,然後将紙踹進兜裡,轉頭果然不見那個亞種人身影了。
我真是演戲的天才哇!我放松下來,尋思着一會兒他們運動完後,指不定還要出來,繼續耐心找客戶,陪聊,跳舞,勉強推銷出去兩瓶酒,陪喝了大半瓶,人已經暈暈乎乎的了,還困得很。
終于等到亞種人他們再出來,我搖搖晃晃地往前走,看着他們離開,又清醒了不少。轉頭繼續找客戶:“姐姐要喝酒嗎?”“姐姐要陪聊嗎?”有人捏了一下我屁股,“哎呦我草!”
“就聽到你姐姐姐姐的叫,叫聲哥來聽聽?”
我連忙拉出讨好賣乖的笑容:“哥,大哥好。”
“來來來,陪我坐會喝酒。”
我沒法拒絕,喝酒的話肯定會買酒,今天的業績又能多一筆,欠的債那麼多,能賺一點是一點。
被油膩大哥拉進包間,我愕然發現坐在沙發中心的人也是個亞種人,還是很稀有的精靈亞種人,耳朵又尖又長,他打量了我半天,忽然坐起來,瞪着眼吼:“你是警察!!!”
包間内的空氣瞬間安靜了,刹那間我想到了很多,是答:“是,我是警察!都老實點!”還是“警察也要吃飯的嘛?”
很顯然我一個人幹不過這個精靈亞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