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心魔大姐很不情願地哼哼:“知道了知道了,我出去就是。”
但是她沒走正門,而是從窗戶爬下去,艾爾莎帶着法師屍體還坐在車頂,看到奪心魔大姐蜿蜒着從窗戶裡爬下來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舉槍瞄準。我在窗上大喊:“别開槍!”
奪心魔大姐爬上車,盯着屍體看了一眼,上手掏出法師心髒,放進嘴裡嚼嚼,心髒内含的深紫色血液噴了有三丈多高,驚得艾爾莎直接跳遠到四五米開外。等奪心魔大姐吃完心髒,打了個如牛吼的飽嗝,呸的一下吐出一團光球,跌在地上分裂出四五個光團,自動飛到對應的軀體去了。
做完這一切,奪心魔大姐又從窗戶爬回來:“你上哪兒找的,很惡心,還不新鮮,不好吃。”
“當然惡心了,因為這個人是壞人。”
奪心魔大姐發出怪異的冷笑,聽得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雖然奪心魔大姐平時都挺正常的,也沒有到處亂竄吃心,她一冷笑起來依然讓人知道,她歸根結底還是一頭可怖的兇獸。
光團回體,“星兒”空洞的眼睛往上一翻,胸脯開始起伏嗝氣,瞳孔有了焦距。胖男人激動得大叫起來,一會哭一會笑,我怕他鬧的動靜太大,剛想拉着他走,胖男人突然不哭了,星兒也很平靜地問;“爸爸,你怎麼了?”
“劫後餘生重逢的喜悅,還是更好吃一點。”
雖然不會鬧事了,但這樣的情形實在吓人,我拉着他們讓他們趕緊走。下樓的時候,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在我那段記憶最混沌、過得最颠三倒四的日子裡,奪心魔大姐她是不是就躲在哪個衣櫃裡偷偷吃了個飽?夢裡出現的大餐是不是也是她做的?她還怪好的嘞,知道可持續發展。
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艾爾莎黑着臉站在我面前:“你看看那個奪心魔幹的好事!”
我看向警車,法師的屍體四仰八叉的躺在車頂上,血一道道淌下來,沿着車窗縫跑了個遍,細細的發黑的痕迹。要是不知道真相,警車看着就是慘烈兇案發生的第一現場,血迹滲進皮革車座很難清洗,一旦發爛發臭更加完蛋,這輛車看着快接近半廢;“要我賠錢嗎?”
艾爾莎扶額:“賠錢倒不會要你賠,警局會報損的。但是這具屍體,你要怎麼向魔研科和檢驗科解釋?”
“不就是寫報告嘛。”分局支援的直升機趕到,從空中投射下巨大的光斑,照得我有些睜不開眼,我擡手擋住光,“奪心魔是我找的,責任由我來負。”
“那個奪心魔會怎麼樣?”
“委員會他們能抓到純血異種?讓阿特拉親自來還差不多。”
直升機懸吊下快反小隊成員,他們有條不紊的封鎖現場,檢查現場基本情況,将法師屍體裝進袋子裡吊走,我和艾爾莎也被帶到直升機上,全程沒說話。
直升機落地後,我就和艾爾莎分開了,待在單獨的安靜房間裡撰寫案發報告,要求從頭到尾,一個細節不落地寫下來,還必須手寫。
我好久沒握筆了,寫的字難看得很,好不容易寫完一篇,喝了碗難喝的營養濃湯補充精力,上面又說看不清,要求再重寫一份。
我現在無比懷念ctos的存在,有它幫我寫的話,肯定一秒鐘生成出來一份完美答卷,要求手寫也沒關系,它會造個機器,根據我的字迹直接“寫”。
上級吹毛求疵,除了字迹問題,還要求詳細說明關于奪心魔的情況,我斷斷續續寫了六七份,中途睡了幾覺,完全不知道外面天黑了幾輪,我又度過了多長時間,每天就是喝混有一些固形物的營養濃湯,喝到最後好像完全喪失了味覺感知。
偶爾還有心理醫生戴着測謊儀,讓我戴上貼滿電極片的頭盔詢問問題,車轱辘話來回問,還抽過兩小管血,我一度懷疑要被神秘研究團隊切片研究了,這輩子死都不會知道怎麼死的。
好在我最擔心的事并沒有發生,寫完第九份報告後,我終于接到通知,“貝納爾.維克瑪警官,您的行為和決策被判定是正當的、沒有違反國際公法。現在,你自由了,委員會批準了你一周的行政休假,好好休息,調整心态。”
我迷迷糊糊跟着軍官走出這個地方,來到陽光下。我穿着長袖,居然感覺有點熱,氣溫已經升上來了?
“貝納爾!”艾爾莎幾步跨過階梯,“你怎麼樣?”
和艾爾莎一起來的還有胖男人、星兒,一些陌生面孔:“貝納爾警官,你還好吧?”
“你這不屁話!都瘦成鬼了!”
“貝納爾警官,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我給你帶了錦旗。”
我超,錦旗!我一下回過神了。我父母都收過不少錦旗,卷起來放在單獨的收納箱了,就沒打開過幾次,沒想到我也會有收到錦旗的一天。
我有點驚喜,有點茫然地伸手接過錦旗,抖直一看,上面印的是“正義出擊!”
太樂了,我忍不住噗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