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聲音的介入:“松開。”
她這才睜眼,面前的男子長相俊俏,膚白貌美,堪比女人的細膩皮膚,葉清宜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就被男人故意拉開距離。
小桃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二話不說便開始檢查她的身上:“小姐,您沒事吧,好險,您剛才差點就被撞傷了。”
她搖搖頭。
男人英姿飒爽,在風中淩駕非凡之上,他輕功很好,從一旁扯出一條繩子捆綁住牛的四肢,牲畜失去重心攤到在地。
正要抽出刀直戳牛腹時,遠處緊趕來位老人叫嚷:“大人手下留情,求求這位大人手下留情不要殺我的牛啊!”
他手中的刀停了停:“這頭牛在街上橫沖直撞,恐傷人性命,留着作甚。”
“我們農耕全靠這頭牛了,許是我平日關它太久,或者是它餓極了才會這樣,求求大人不要殺它。”
葉清宜在一旁看着未發聲。
男人音色低沉,被綁倒在地的牛犢不斷哼叫,他具理分析:“餓極了不會肆意傷人,這頭發了瘋的畜生留着也是禍害。”
他話落,擡手握住繡春刀正中牛的心髒,刀法快準狠,一刀緻命。
瞬間牛身湧出大量鮮血,侵占了它的皮毛,順着話落至地上。
老漢面目大驚,反應回神後又心如死灰,跪倒在牛前放聲痛哭:“我的牛啊,沒有你我們一家可怎麼活啊~~~~”
葉清宜有教養,既然是被此人所救,她理應要說一句謝謝,可直到看見這一幕,她瞬時覺得。
此人甚是可怕。
她此刻腿還軟着,沒敢上前說謝謝,過了好一會兒,她戰戰兢兢道:“小桃,我們快走,趕緊離開這裡。”
她堂堂禦史千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怎麼會見過這般場面,她有種不好的念頭,若是晚走一步,說不定會一同死在他的刀下。
小桃緊跟她的步伐,膽戰心驚:“小姐,剛剛那人好可怕,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莫說你,就連我也未曾見過。”她冷靜下來囑咐道:“今日之事,莫要告訴老爺,聽到沒?”
“是,打死小桃,小桃也不敢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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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宜偷玩回府,聽聞皇上身邊的公公來宣旨,她此番本是想問,皇上的聖旨裡都說了什麼,她今日背會幾篇著作,便直奔葉懷謙房間去。
到門口時,她止住腳步,腳下如同墊了磐石般沉重難邁。
葉夫人激動地抓握着葉懷謙的手,他能覺察道,女人的手在顫抖。
他已經想了多種解釋的方式,可事實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夫人神情惶恐,自古女子理應遵守三從四德,背會各種女子書,可提到女兒要嫁去錦衣衛,她不知何處來的勇氣。
屋内的氣氛瞬間凝重,可屋外的葉清宜整顆心都在懸着。
葉懷謙自己都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他會用自己的女兒當做籌碼:“夫人,清婉若是嫁了,葉家也會多了錦衣衛這個後盾,謝文忠也會看在清婉的面上不會對葉家袖手旁觀,可若是不嫁,整個葉家都難逃宋昭的魔爪。”
葉夫人隻顧眼前利益,情緒頗為激動:“那你就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去入虎狼之窩嗎!”
葉懷謙攙扶着她坐回椅子上:“我與林擎是摯交,他被人謀害,臨終前将清宜托付給我,兩個女兒都是我們看着長大,手心手背皆是肉,我難道就舍得嗎?”
門外的姑娘腳下一軟,她撐住牆壁,這才沒倒下去。
“老爺你糊塗啊,錦衣衛樹敵衆多,謝文忠陰險狡詐,冷酷無情,他的兒子又豈會好到哪兒去!”葉夫人抓着他的手,“且不說清婉願不願意,你既知曉謝文忠陰險狡詐,又怎能輕信他的一面之詞?!”
“……”
葉懷謙不想如此,可眼下沒有其他法子。
怪他自己心直口快,可偏偏那日又無他人谏言,宋昭權傾朝野,恐怕因此事早已将他視為眼中釘,即便不與錦衣衛聯謀,也要想其他挽救的辦法。
東廠論實力,還要數東廠宋昭,謝文忠若想與他抗衡,隻得在朝中拉攏勢力,葉懷謙雖不想介入,可已深陷其中。
葉夫人撫起衣袖擦拭淚珠,聲音潺潺弱弱:“何況清婉本就有心悅之人,我們若是強迫她,依照清婉的性子,定是甯死不從,與其屆時毀約,不如現在……”
葉懷謙心裡有了主意,再聽這話略微煩悶:“她是長女,又生在官宦之家,既享受榮華富貴、衣食無憂,就該做好為家族謀利的準備!”
“老爺,您是鐵了心要讓清婉做這權謀下的犧牲品嗎?”
“夫人,為夫從官數年,自命清高,從無半點越矩之行,為的就是保住葉家啊。”
“我替姐姐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