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宜見是不能走,便跟随下去,謝珩托住她的手,由她走下來。
沒了馬車,他們難以抵達北鎮撫司。
今天的日頭格外毒辣,謝珩便差事小厮牽着馬車到附近的木匠處修理,他便随葉清宜一同等在此處。
程七侍奉在側,并未離去。
可葉清宜環顧四周才發現,他們竟停在了百花樓樓前。
姑娘的熱情招客被他們目睹,好一會兒,百花樓的姑娘們看到了謝珩,方才的張揚似乎得到收斂,聲音和态度似是變了樣子。
葉清宜瞧了瞧他,此刻謝珩一身官服英姿飒爽,很是氣派,她不由想到,那些人估計是見了他這般模樣,所以對他心生畏懼。
她看着謝珩的側顔屬實誘人,聯想昨夜的沒人出浴,她神情可愛,問的直白:“謝大人可有去過這百花樓?”
謝珩似乎沒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
“聽說這裡面的姑娘個個美豔絕倫,尤其這裡面的花魁姑娘,甚是漂亮,我想謝大人高掌遠跖,定然不會來這種地方。”
謝珩下意識遠觀百花樓。
他當然沒來過這兒,且不說每日忙于政事為皇上分憂,即便是有閑暇時間,他也斷不會進這煙柳之地。
目睹葉清宜臉上的歡愉,他站她身前,擋住視線:“沒想到夫人還會去此等風月之地,今日我們在此處也是幹等,不如我陪你進去瞧一瞧?”
“好啊。”葉清宜眉開眼笑,似是就在等他這些話,“那我們現在便去吧。”
謝珩:“……”
他整張臉黑下去,沒等她走過去,謝珩一把揪着她後脖頸的衣領,葉清宜人小骨架子更小,他若是稍微用力,便能将她整個人揪起來。
“哎哎哎?你做什麼呀?”
他沒想放手:“你還當真想進這種地方?如此,倒是我小瞧你了?”
“你先放開,先先放開我嘛。”她試圖掙脫,雙手隻是來回撥弄,絲毫不起作用,姑娘眼見他較了真,隻得先服軟,“我不去了還不行嗎,夫君發發慈悲,放我下來可好?”
她聲音軟,撒起嬌來極為誘人。
葉清宜面目清秀,百花樓的姑娘人人堪比牡丹,各具特色,可葉清宜與她們不同,她有自身脫俗的優雅和樣貌。
别的姑娘胭脂水粉一樣不能少,可她今日扮成男子模樣,依舊那般清秀脫俗。
他愣了神:“你,方才喚我什麼?”
她被揪着,已然放棄掙紮,扭頭看他:“喚你夫君啊。”
謝珩頓感心跳加速:“……”
“你不是也整日将‘夫人’二字挂于嘴邊嗎?來而不往非禮也。”
她說的輕快,這二字仿若就如她說的那般,隻是一種“禮”。
謝珩嘴角揚起,手裡松開她。
雖是玩笑,若是開久了,便容易當真了。
葉清宜急忙解釋:“我方才同你開玩笑的,當不得真,我自記事起便被家父嚴格要求,百花樓這樣的風月之地,也隻在書中看到過。”
“知道了。”
話後,一位老者途徑他們二人時停下腳步。
老人肩膀挑着擔,擔的尾端不知裝的什麼,隻覺察老人挑着很辛苦,頂着這毒日頭,額頭全是汗。
他疑問的瞧着他們,恍悟道:“大人?”
老人似是認出親人般喜出望外,放下手中的擔子向前:“大人您不記得小老兒了嗎?”
人家是直奔謝珩來的,葉清宜在一旁看起熱鬧。
心中更納悶,錦衣衛何時這般受歡迎了?
謝珩打量他一番,驚訝道:“您是那天的老丈?”
“是是是,那天多虧有大人的銀兩,老朽一家才能生計,謝謝您。”他說着随即就要向他叩頭。
謝珩急忙扶起:“那天的事老丈不必放在心上。”
葉清宜茫然:“謝大人這般好心?”
她這是疑問句,卻被老者當成一種肯定。
“是啊,那日謝大人給了老朽一百兩銀子,還了欠債後,便種了些菜拿到城裡來賣,生活雖貧困了些,日子卻比從前過得輕松。”
老者眼中滿是感激,他不敢觸碰謝珩,低眸瞧着自己身上這身污穢衣裳,不敢沾染謝珩毫分。
葉清宜看出他的難處和顧慮,便随手從頭上拔下一根發笄遞到他眼前:“老人家,您的菜看着新鮮,不如這樣,我全要了。”
“使不得使不得,夫人這根钗實為貴重,老朽收不得。”
她委屈的看着謝珩,見她這般,謝珩幫着她說話:“老丈,這是夫人的心意,您就收着吧。”
見他這般說,葉清宜被他這聲稱呼喊的心中恍若夢似的。
“哎,那就多謝大人,多謝夫人。”
“不必客氣,您這些菜就留給我們吧。”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