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折?”顧知北試探,“多少我都要給點的。”
“三折。”林南想了想,還了個價。
“五折,不能再低了。要不然我就走了。”顧知北說着就轉身準備往回走。
林南無奈一拍手掌:“行行,成交,就五折。那上去看看房子?”
“好。”顧知北說。
兩人繼續往前走,沒幾步的工夫,顧知北迎面碰上個熟人,不覺站住腳。
“你怎麼了?”林南發現她的異樣,順着她的目光所及看去,發現一位穿着白色運動服的美女。
美女梳着高高的馬尾,戴着一頂黑色棒球帽,手裡的紅色網球拍輕輕搭在肩上,渾身散發的氣質青春又靓麗。
“你認識?”林南再問了一遍顧木頭。
依舊沒得到木頭的回答,反而得到了木頭所看的那位美女的問候。
但這問候是給木頭的。
“顧知北?你怎麼在這裡?”美女用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笑着問她。
顧知北沒有回答,而是向她提出問題:“周雨,你住這裡?”
“是啊,怎麼?你想來我家做客?”周雨調皮地看着她,“可惜沒門哦。”
“無聊。”顧知北懶得搭理她的話,正要繞道走開,卻看見她身後慢慢走過來的那個男生。
也是位熟人,熟到顧知北隻看一眼就能瞬間冷臉的程度。
“程戈,你怎麼在這裡?”林南也看見周雨身後那位同拿網球拍的男生,又瞟了眼周雨,“新女朋友?怎麼不是……”
話音戛然而止,林南回頭看了眼顧知北的臉色,默默把最後三個字咽下去。
程戈卻像大男孩一樣紅了臉,連連擺手,“不是的,林南。我和周雨隻是朋友,你别在外面亂說,尤其是栩然那裡。”
“啊……”林南無語,心裡卻想這男人臉紅個泡泡茶壺啊,江栩然又不會吃他的醋,那裡來的自信。
但其實程戈怕的是林南那張厲害的嘴,能把活人吹死,把莫須有的假事說得跟真的一模一樣。
“你也住這裡?”顧知北冷冷看着程戈問。
“不不不,嗯……那個,顧知北前輩,我不住這裡的,隻是過來跟周雨打打網球,等會兒再和她們一起吃個飯。”程戈對顧知北憨笑,試圖緩解尴尬的氣氛。
“哦,林南,我們走吧。”顧知北覺得再呆下去,自己的臉就要冷僵了。
而且每次見到程戈,她都莫名一陣心悸,然後感覺有一把無形的刀子在自己的心頭來回割動,難受得呼吸困難。
“好哦。”林南快步領着她繞道走開。
雖然顧知北喜歡的人和事她不一定也會喜歡,就比如江栩然,但顧知北不喜歡的人和事,在林南這裡也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加倍讨厭。
幸運的是,接下來的路程裡,她們沒有再碰上讨厭的人,直到林南在33層的民用電梯樓裡按亮了16層的數字。随着不鏽鋼的電梯門闆子逐漸合攏,不斷縮小的門縫裡卻突然蹿進來一隻純白的布偶貓,靈敏的感應式電梯門又慢慢張開。
那張本該俊如紳士的布偶貓臉,胖得快像張山東大煎餅,可愛極了,總誘人忍不住去伸手揉揉。經常泡在貓咖趕論文的顧知北自诩閱貓無數,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養得這麼肥的貓貓,猜想它應當是承受了這個年紀不應當有的沉重母愛。
可不知為什麼,這隻布偶貓卻老是仰着頭,死死盯着顧知北,霸氣眼神中帶着絲恨怨。
顧知北也警惕地盯着它,莫名覺得它眼中的恨怨有點像……剛在外面快樂鬼混正要回家的小屁孩,突然撞見了那抛妻棄子離家多年的無用老父親。
“顧北北,你是搶了人家的小魚幹嗎?”林南看着這一貓一人互相瞪着的場面,忍不住笑出聲。
顧知北慌張發誓:“天地良心啊,我跟它應該是第一次見吧……而且這種布偶貓從面相上看,至少要五位數,它吃的那種昂貴小魚幹,不是我能消費得起的。”
似乎聽見這番話,小胖貓很是不服氣,“哼唧唧”了幾下,兇狠地喵喵叫起來,像是要跟顧知北理論。
電梯門正要合上,一隻很好看的手又把它擋開。
“丢丢,不可以這樣哦。”沉穩的男聲自帶股親切感,明朗恍如月,又似清風微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