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式宮廷風的床頭櫃上，顧知北的手機忽然亮起屏幕，消息提示音帶着振動模式源源不斷地響起。按照作息生物鐘，此時的顧知北已經處于将醒的淺睡眠時期。她迷迷糊糊地翻身，将那隻抱住江栩然的手伸向聲音來源的方向一通亂抓。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位起得比雞早的朋友着急地直接又給她打了語音電話。

“瑪卡巴卡伊卡哇卡……”羞恥的幼兒動畫歌曲一時間響徹在江栩然的房間裡，甚至吵醒了在顧知北身邊睡得正香甜的江栩然。

“嗯……”江栩然有些煩躁地哼唧了幾聲，然後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耳朵。

好在顧知北在摸瞎中抓住了手機，看都沒看對方是誰就接通電話。

沒等顧知北說話，電話那頭傳來李奕涵激動的聲音：“顧知北，王警官說他們把那個犯人抓住了，他問你要不要等會帶着栩然姐去警局确認一下。畢竟隻有她跟周雨看見過犯人的正臉。”

“好……”顧知北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周雨呢？她醒了嗎？”

電話那頭的李奕涵沉默了一會，歎氣回答她：“還沒有。不過醫生說她現在一切指标都在正常範圍了，而且今天我進ICU看她的時候，我感覺偶爾她的眼珠會轉動，手指有時候也會動彈一下。”

“那很好。對了，如果最近醫院再讓你繳費的話就給我說一聲，或者告訴你栩然姐，我們來接着墊付，你還在讀書，别墊太多了。”顧知北叮囑她，“還有要記得按時吃飯，别像前天那樣跑上跑下結果低血糖暈倒了。”

“知道了。那你什麼時候去警局呀？”李奕涵問。

“等會兒吃完早飯就去吧。你要一起嗎？”顧知北說。

“先不啦。我還得去醫院照顧周雨、昨天醫生說她情況穩定了，今天早上可以轉到普通病房去。”李奕涵說。

“行，你也别累着了。雖然周雨嘴上可能不會說什麼，但我覺得她也是會心疼的。”顧知北說。

兩人正聊着電話的時候，顧知北身旁的江栩然忽然又翻身過來抱住她。顧知北覺得應該是剛剛的手機鈴聲吵醒了她，于是伸手摸摸她的頭來安撫她。

被撫順了起床氣的江栩然微仰頭看向顧知北，像小孩子一樣可愛地嘟嘟嘴：“你在跟誰打電話，顧知北？”

“李奕涵。”顧知北把手機遞到江栩然耳邊，“你要不要聽聽？”

“喂～”江栩然剛睡醒的狀态跟她喝醉酒之後一模一樣，可可愛愛。

“栩然姐，最近好些了嗎？”李奕涵問。

“嗯～”江栩然把頭埋進顧知北懷裡，後者也很配合地替她順那些睡得毛毛躁躁的頭發。

“好的，那我先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李奕涵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電話那頭的兩人是睡在一張床上的，突然感覺自己打電話可能打的不是時候。

“她要挂了～”江栩然又仰頭，半睜的睡眼盯着顧知北。

顧知北縮回手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果然顯示對方已經挂斷。返回主界面後，顧知北下滑鎖屏界面看了下時間，發現剛剛八點整。雖然顧知北訂的是下午一點半的機票而且林南已經幫她收拾好了行李還會送她去機場，但早上她既要帶江栩然去警局一趟還得送她回醫院。即便很不情願，她也最好得在這個點慢慢起床了。

“姐姐我得先起床咯，你再多睡一會吧，等會我洗漱完了再幫你洗漱。”顧知北拍拍賴在自己懷裡不肯走的小懶蟲。

“嗯——不要。”江栩然沒有絲毫松手的意思。

顧知北低頭親吻她臉頰，然後說：“那要不咱倆一起起床？反正這個點你爸媽應該是早就起來等着我倆吃早餐了。”

“不要……”江栩然扭頭到另一邊。

顧知北繼續追擊，這次換了個目标，吻在小懶蟲的唇邊。但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小懶蟲使詐，直接雙手勾上她的後頸不讓她走。難得突然開竅的顧知北秒懂了她的意思，順水推舟繼續在溫暖舒适的被窩裡纏綿了許久，直到江栩然的臉頰泛起微微潮紅氣息也微喘。

“醒了？”顧知北倒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單手撐着腦袋側身望着江栩然。

“嗯。”這時候的江栩然的确是徹底清醒了。

“那我先去沖個澡，等下幫你擦身體。”顧知北是怕淋浴會弄濕江栩然左手手腕的傷。

“嗯～”江栩然扯着被子遮住自己半張臉，溫柔的眉眼染上些許含羞。

但顧知北偏偏要在離開床之前再皮一下。她迅速地湊到江栩然耳邊吹了口氣，對方果然本能反應似地嬌嗔了一聲。

詭計得逞的顧知北還笑眼盈盈地留下句話：“怎麼突然害羞了？剛剛可是你主動的呢。”

“顧知北……壞！”江栩然氣氣地盯着她。

“那我就再壞一下吧。”顧知北本來都站在床邊了，又俯身吻在她眉心，然後拍拍她的腦袋，“我洗澡去了，你等一會吧。”

本來也沒出多少汗的顧知北隻是簡單地沖了個溫水浴，然後按照約定用溫熱的水給江栩然擦洗身體，格外小心地避免水濺濕她的傷口。洗香香的兩人換好幹淨的衣服一起站在洗漱台前用那套不知道誰準備的情侶牙具刷牙，而且還要邊刷牙邊打鬧。直到不放心的沈婉上樓敲響房門，兩人才規矩了許多，麻溜地收拾好，然後跟着沈婉一起到樓下餐廳吃早餐。

隔餐廳那張奢華的餐桌還有段距離的時候，顧知北就看見江栩然的姐姐沈歆坐在位置上壞笑地望着她們。那種笑容讓她的心裡某名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很快，沈婉就領着她們坐到了沈歆和她那位帥氣老公的正對面。管家為她們呈上很樸素的中式早餐，跟顧知北家裡早上吃的基本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