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納讓我告訴你，她建議你在找回家養小精靈之後立刻回城堡，别再考慮教會的事。”戈德裡克與薩拉查并肩走過一道鐵門。

“她還是在反對我探查教會？”

“你得知道羅伊納總是對的，薩拉查，你再慎重考慮一下吧。”戈德裡克深吸一口氣，停下腳步。

薩拉查不明所以地停下來轉身看他，戈德裡克深邃的藍色瞳孔倒映着薩拉查的身影。

“有任何事，不要瞞着我，好嗎？無論發生了什麼，薩拉查，我都是你最忠誠的同伴。我希望你知道這一點。”戈德裡克鄭重其事地說道。

“為什麼突然這麼說？”薩拉查還是不太明白，但是戈德裡克沒有回應他，隻是用那雙薩拉查最喜歡的藍色眼睛注視着他。

藍色，天空的顔色。

戈德裡克好像總是帶着溫和的笑意，除了初次見面以外，薩拉查極少見到對方不笑的樣子，即便是初次見面，戈德裡克的眼睛中也被怒火點燃出不一樣的色彩。

可是現在不一樣。

戈德裡克沒有笑，也沒有憤怒。

厚實的紅色長發零散的披落在肩膀上，深邃的眼窩和如石雕般深刻的面容總是會給人一種威嚴的印象，但是那雙眼睛中，卻溢滿了哀傷。

薩拉查并不是一個善于捕捉他人情緒的人，比起閱讀表情，他更擅長用攝魂取念閱讀思想。

但是戈德裡克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在埃莉諾·岡特身上，在奧米尼斯·岡特身上，他都看見過這樣的眼神，憐憫。

他在憐憫什麼？

沉默在二人之間回旋，時間漫長得好像有一個世紀那樣久。

薩拉查不知道自己應該對戈德裡克做出什麼反應，但是戈德裡克的情緒好像不列颠群島的天氣一樣轉瞬即逝。

紅發的青年眨眨眼，複雜的神色重新被薩拉查慣常見到的活潑開朗代替。

“因為我們是戀人，對吧？”

事情總不像人預想的那樣順利，原本薩拉查規劃自己的行程時是打算用僞裝潛伏的方式摸進教會去的，兩個月的時間足夠他獲取到自己需要的情報，他想要搞清楚那位退休神父口中的聖子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教會又在謀劃什麼，沒想到，在他趕到斯萊特林城堡之前，機會就突兀地來了。

“站住。”一隊人馬攔住了薩拉查，為首的是一位麻瓜衛兵，從身上和馬上的裝飾來看，似乎正是教會的衛隊。

“為什麼攔住我？”薩拉查不動聲色地觀察這支隊伍，五人小隊，沒有攜帶太多食物，應該是在附近巡邏而非趕路。

這附近的路四通八達，除了通往斯萊特林城堡之外，距離收養阿爾伯特的神父口中的教會地址也隻有半日路程，算上馬匹的腳程這段路需要花費的時間就更短了，這隊人很可能是從薩拉查原本的目标，位于蘇格蘭東部的聖啟敦過來的。

“黑發綠眼，身材瘦高。”其中一個人掏出一卷羊皮紙和薩拉查做對比，時不時對其他人點頭，沒有人解答薩拉查的疑問，他們看向薩拉查的眼神都充滿不善。

“符合條件，帶走。”

其他幾名衛兵上前抓住薩拉查，其中一個還伸手摸了一下薩拉查的袖子，但是沒有找到魔杖。

他們在搜尋巫師，甚至對外貌做出了要求。

薩拉查綠色的眼睛盯着其中一個人看了一會兒，無聲無息的攝魂取念精準地閱讀到這個人的大腦。

底層的士兵隻是聽命行事，對教會的目的一無所知，他們近兩個月來逮捕了大量巫師——不是每個巫師都能成功使用幻影移形的，甚至絕大多數人施法都離不開魔杖。

而符合他們要求的黑發綠眼的巫師會被單獨關押，哪怕不是巫師，隻是外貌符合要求的人也會被抓起來挨個排查。

他們在找人，看起來自己隻是恰巧符合要求。

薩拉查乖順地跟着隊伍向城鎮方向走，在抵達城鎮之前，又有兩名黑發綠眼的人被逮進隊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