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漪甯:“……”
姜南:“師姐怎麼不說話?”
她吐氣如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頸側,溫漪甯不由坐直身子,看着她的眼睛。
想起白澤所說的,她有方外之力相助,這麼一想,她暴露得也不算冤枉。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無方城的大街上,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們,才故意透露出秘境的消息,我猜,你一定不想錯過。”她臉上笑意加深“但我沒想到,師姐竟轉修了劍道,你就不怕被人發現處死示衆嗎?”
“你如何知道那一定是我?還有,誰說我改修劍道了?你不是把過脈嗎?練氣期修為。”
溫漪甯推開她,不答反問道。
她的師妹,似乎也不簡單。她身上的助力到底是什麼?能從燭越手下察覺到她的蹤迹,還能知道她如今已改修劍道。
姜南從善如流地順着她的力,從她身上起來。
“因為……我有寶貝相助啊~”她沒有正面回答,接着又說“不必騙我,我與你從來都是一路人。我知道你如今已是築基期修為,那句練氣期不過是在師兄面前給你提個醒罷了。”
回憶驟然被拉回昨日初見,怪不得她要強調她是練氣期修為。
既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所在,那客棧的目光和擦肩而過後的回望,當真不是她的錯覺。
還有昨日她問的那句‘這一路,是不是很辛苦?’
當時不解,可此刻一切都清晰起來。
事已至此,溫漪甯也不想再與她試探什麼,捏訣撤掉了化形術,很快就露出了她原本的相貌。
下一刻就被人撲了個滿懷。
“師姐……我好想你。”
她眷戀而低啞的聲音傳來,緊接着是滾燙的熱淚,和她們交錯的體溫。
心頭劃過一絲心酸,溫漪甯抱緊了她。
她們,終于跨越前世今生,真正平安的相見。
“師姐,你帶我走吧!”
“好。”
她沒有問為什麼,因為她知道,姜南也不想被困在那些女子不得修劍道的教條裡。
女子的一生,本就該明媚、該自由、該肆意,想學什麼便學什麼,而不是被所謂的規矩道訓所束縛。
無論是她自己,還是姜南,抑或是這世上千千萬萬的女子,都該如此。
但這條路注定不好走,也許會背上諸多謾罵,她沉吟片刻道:
“跟着我走,就意味着你很長時間不能回宗門,也許未來還會與他們站在對立面,你想好了嗎?”
“隻要是和你一起,與全天下人站在對立面,我都不怕。”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就敢這麼放大話。”
“不知道,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溫漪甯将她散落的碎發捋到耳後,聲音溫柔卻堅定:“我改修劍道,最初是想殺了幽珩,但如今又多了一件,便是帶領所有的女子,拿回屬于自己的修道自由權。”
“劍道一途,合該是天賦與努力說話,而不是所謂的性别。若以性别論資格,那被絞殺的,永遠隻有女子。”
此話一出,姜南從她懷裡出來,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說的對!師姐!憑什麼隻有男子才可以做劍修?我們女子一點兒也不比他們差!”
溫漪甯剛想說話,卻忽然察覺這一方空間開始扭曲異變。
許是白澤之力徹底消散的緣故,這一方空間也不再能維持最初的樣子。
她捏訣将兩人護在屏障之中,片刻之後,荒蕪的靈河消失在眼前,她們正在屏障的保護下安穩落在地面上。
這裡竟不是她們落下去的那片沼澤地……
正想着,倏而聽到一群人說話的聲,其中還夾雜着刀劍碰撞的聲音。
溫漪甯迅速凝出一個隐蔽術法,将兩人籠罩其中。她們對視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牽着手往着聲源處走去。
隻見深林之下,一片相對空曠的區域,兩方人馬正在交戰。
最前面,打得最激烈的,便是一個白衣男子和藍衣男子。
此時,那個身着藍衣的男子正罵罵咧咧。
“白西陵,你個言而無信的混蛋!說好了各憑本事,如今偷襲算什麼?”
“在你手裡搶過來,也是我的本事。”
“你大爺的白西陵,虧我還拿你當朋友!你居然在朋友手裡搶東西,你不是人!”
“宗門利益面前,沒有朋友。”
白衣男子在說這話的同時,在對方的心口打出一掌心,那人被這一掌擊飛,他手裡的石頭也被這股力打出,白衣男子飛身接過石頭,瞥了一眼地上的男子。
“撤。”
話落,他率先禦劍離去,正在交戰的同伴聞言,也緊跟其後離開。
被擊倒在原地的男子,在看到他們一行人全部離開之後,跟沒事兒人一樣,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還嫌棄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不遠處的一顆槐樹下,溫漪甯和姜南親眼目睹了此番情景,而眼前的一切還在繼續……
“師兄,這樣真的行嗎?”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