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讓人給你送過來。”話落,他揚聲叫來了剛剛那個夥計,将手裡的丹藥遞給他“按照上次拍賣的價格,給溫姑娘拿銀子。”
茶室裡不是一直放着銀票嗎?何須再取?
夥計雖不解,但還是照做,躬身退下去拿錢了。
“那你要何時才回來?”
“不知道。”
“那個人呢?”
他沒明說,但溫漪甯知道他問的是誰,視線在他身上巡視片刻,實在沒瞧出什麼異常。
“你問他做什麼?”
“我——”
他剛想說話,就被推門進來的夥計給打斷了,他看向夥計的目光逐漸冰冷。
但夥計一無所覺,将托盤遞給溫漪甯“溫姑娘,按上次的售價,這次應該給您三千兩的底價,和四萬五千兩的分成,您可要點點?”
“不必了。”
看着托盤上厚厚一疊銀票,心情也跟着好起來。
“退下——”
蓦然陰森的聲音響起,夥計被這聲音驚得渾身汗毛直立,不敢看一眼就麻溜退下。
溫漪甯看向那人,他的臉色冷的吓人,自覺不能多待,她收起銀票就告辭。
“我還有事,下次再會了陸老闆。”
“等等……”
但緊跟着而來的是關門聲,和他的聲音混在了一起,而溫漪甯的身影早已被那一扇門阻隔在外。
陸時桉的臉色瞬間陰沉,與他之前常含笑意的臉色大相徑庭。
随着啪的一聲茶盞落地,陸時桉的身體裡鑽出了一股黑霧,那團黑霧逐漸凝成實體,站在茶室裡格外壓抑。
而陸時桉本人,在經曆了這股黑霧的抽離之後,瞬間跌倒在地,卻不敢多趴一瞬,立馬向着那人跪下。
“尊上恕罪!是我辦事不利。”
“那個人,不必留了。”
陸時桉跪趴在地上,心涼如寒冰侵襲,卻不敢說半個不字。
——
溫漪甯在回去的路上,還一直思考着陸時桉的反常,不過她和陸時桉本就不熟,最後歸結于她對陸時桉了解,才導緻她看到他的另一面會覺得奇怪。
心下暗自提醒自己,與這種人要遠着些才好。
一回到客棧,她就在房間外面的走廊處與燭越迎面相遇。
“燭越師父?”她眼裡綻開笑意“我剛去賣了駐顔丹,這次賣了四萬八千兩呢!”
“哦?這麼厲害?”燭越挑眉,抱臂靠在身旁的柱子上“那可要請為師吃頓大餐了。”
“當然沒問題!”想起不久前徐行之的辭别,她思忖半晌開口道“正好徐師兄明天就要走了,我們聚一聚今日也算給他送别了。”
燭越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淡淡地嗯了一聲,就轉身離去。
“诶——”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溫漪甯還有些懵,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走啊。
小跑跟上去“燭越師父?”
燭越用餘光瞥了一身身後的她,腳步慢了下來“怎麼了?”
“你怎麼了?”
“我?我回去換衣裳等你的大餐啊。”
他的聲音平靜,溫漪甯覺得似乎不太對,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的。
腳步漸漸放慢,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搖搖頭,真是魔怔了,現在看誰都不太對勁。
她敲開徐行之的房門,跟他說了臨别聚一聚的事兒,他看起來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表示感謝。
跟他說好了,她又去尋了姜南,看到她時,她正在房間裡練劍,練得正是弦月劍法。
房間裡空間有限,她看到放茶具的桌子都被她移到了一邊,才勉強有練劍的地方。但在劍招舞動間,劍風還是不可避免地波及屋子裡的器具。
不過好在她修為低,甩出的劍風也不足以對器具造成傷害,這才勉強在這裡練習起來。
“怎麼不去尋燭越師父?”
聽到聲音的姜南停下動作,看着她的眼睛帶笑“那是師姐的師父,我與他又不熟,怎好總去麻煩人家。”
這怪異的輩分兒……
算了,站在姜南的角度,她的确和燭越算不上熟悉,按她的性格,也的确不喜歡給别人添麻煩。
倒是她,有時候太過想當然了。
“晚上我們去曲仙閣吃飯,正好給徐師兄送行。”
“好的師姐。”
應完這聲後,她又繼續練起劍法,瞧着刻苦非常。
溫漪甯關好房門不去打擾她,自己回了房間。
驚訝的是,燭越竟在她房間,正靠在椅子上,似乎已經等了她有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