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徐行之猛地站起來,看向溫漪甯的神情裡帶着凝重“方師兄剛給的消息,東錦城有異,全城人睡着後都陷入夢遊,每次夢遊都會殺人,他們就是被此異像困在了那裡。”
“東錦城離這裡遠嗎?”
“不算遠,就在東南方四五百裡處。”
東南方……溫漪甯和姜南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地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驚異。
這麼巧?她們要去的,也是東南方。
“夢遊殺人,會不會是妖幹的?”
徐行之點點頭“八九不離十了,能操控人的夢境的,隻有魇妖了,看來我現在就要出發了,這頓飯是吃不完了,多謝諸位的踐行,我們有緣再見!”
“好,徐師兄此去一路小心。”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推門就走了,留下溫漪甯和姜南面面相觑。
倒是燭越,似乎并沒有被這個消息影響,還在悠然吃菜,甚至還給溫漪甯夾了一筷子肉。
“愣着做什麼?他走了你們就不吃了?”
溫漪甯看着碗裡的肉,思緒卻早就飛了。
真的會是魇妖嗎?魇妖一般隻能讓一部分人陷入夢境自相殘殺,整個東錦城都陷入夢境并開始夢遊殺人,魇妖真的能做到嗎?
除非……魇妖有異。
幾乎在一瞬間,溫漪甯便想起秘境内的那個金翅大鵬,它就是吞食了隕星石才實力大增入魔的。
而現在,系統給出的消息是隕星石就在東南方,又剛好遇到魇妖失控。
這兩件事之間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難道,魇妖突然能控制一整座城池的人,與隕星石有關?
想到這裡,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了起來,凳子發出刺耳的叫聲,姜南和燭越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燭越師父,我們也去東錦城吧,我總感覺那魇妖有異。”
聞言,燭越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她半晌才道“既知有異,便也該知曉,這異常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但我想去看看,正好也曆練一番。”
她是為隕星石而去的,但她不能告訴燭越,盡管他是她的師父。
燭越的目光清亮,卻從中看不出什麼情緒,聞言收回目光,也站了起來“何時出發?”
“現在。”
東錦城的異狀,每耽誤一刻,就會多幾個人送命,他們必須即刻出發。
“那就走吧。”
聞言,姜南也收好留影珠站了起來,幾人給店家結了賬就離開了。
他們幾人回了一趟客棧,拿了些必需品就禦劍出發了。
東錦城離無方城不算遠,禦劍飛行速度也很快,在夜色最濃之時,他們三人就已經到了東錦城外了。
站在城門外,隻覺得裡面寂靜非常,像是一座空城一般,就連普通的守門衛兵都不見人影。
天空中偶爾飛過鳥雀,發出的叫聲已經是這座城池唯一的生氣。
三人對視一眼,溫漪甯拉着姜南小心地靠近,燭越則站在兩人身後,為她們保駕護航。
吱呀——
推開城門發出的聲音,在寂夜裡更讓人心生恐懼。
但,裡面的妖怪似乎沒打算給她們反應的時間,一腳踩進城門裡的地界,身邊的環境迅速變幻,就連一直牽着的姜南都失了蹤迹。
眼前的場景打散又重聚,最後在一面鏡子前凝實。
溫漪甯望着鏡子裡的人,心下驚懼非常,裡面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隻見鏡子裡的人身着一襲火紅的織金嫁衣,頭頂銜珠鳳冠,眉心還點着一個個火焰形狀的花钿,隻是面色看起來十分冷淡。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久遠的記憶忽然襲上心頭,不斷在腦海裡重映。
這是……這是,上一世,她嫁給幽珩時的裝扮,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魇妖将她拉入了噩夢?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馬站起來想要打碎夢境出去,卻發現自己被禁锢在了夢境的身體中。
她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而這副身體,正在按照上一世的軌迹行走,此時的身體正望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了半晌,拿起手邊的簪子就要紮向自己的手腕。
卻又在下一刻,被一隻手牢牢抓住,她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深惡痛絕的那個人。
他輕柔地奪走她手中的簪子,握住她的手,俯身貼在她耳邊,又從鏡子裡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阿甯,明日,你就是我的魔後了,你開不開心?”
他隻字不提剛剛的一幕,隻一味地靠近她,在她耳邊喃喃細語。
無論是溫漪甯的身體,還是體内這一世的魂靈,都在這一刻無比的抵觸和厭惡他的靠近。
但那人仿佛感覺不到她的情緒一般,甚至掰開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阿甯,我們此後,再也不會分開了。”
“我不會愛你,永遠。”
“你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