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不重要,那什麼才重要?
溫漪甯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道歉:“對不起,之前誤會了你。”
“沒關系。”織春輕聲回答道。
罪魁禍首早就被人解決了,它不認為這個罪名有什麼大不了。
生于世間,就難免被人誤解或者誤解别人,隻要不妨礙自己的事情,便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對它來說,還是聖樹與孩子更為重要。
“織春,被人誤會就要解釋的,不然你隻會背上越來越多不屬于自己的因果,而這些因果,或許會在某一日,成為殺死你的利刃。”
話音落地,就見燭越抱臂輕笑,織春卻愣在了原地。
它總認為,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好,不用管世人如何看待,也不用管他們對它的某些行迹如何解讀如何誤會。
但剛剛溫漪甯的這番話,似乎更有道理。
倘若不辯白不揭開真相,便是在給真兇做幫手,以至于兇手能一直藏在它身後繼續作惡。更直白一點說,它這種行為,在某種程度上就是助纣為虐。
活了上千年,竟然連這點都沒參透,當真是白活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
它低聲道謝,一雙眼睛仿佛浸潤過柔光,讓溫漪甯心頭一軟,擡手摸了摸它的頭,織春親昵地在她手心蹭了蹭。
“好了,我們在這裡太過紮眼,還是先進燭越師父的空間吧。”
燭越來時,她們正走進人煙稀少的小巷,也是因為這樣,織春才敢化形出來,不然被人看到可就不好脫身了,畢竟織春的模樣已經有不少人見過了。
此時再不走,若被人瞧見了又是一番沒有必要的事情。
話音剛剛落地,她們便進入了空間。
一進去,就看到姜南被劍傀打趴在地上,她身上還有不少傷痕,在地上躲過了劍傀的攻擊,爬起來準備繼續打,蓦地瞧見他們幾人。
“師姐!”
姜南扔下手中之劍,小跑過來撞進了溫漪甯懷裡。
“你沒事吧?那天一進城你們就都不見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們,你們去哪裡了?”
“我沒事。”溫漪甯拍了拍她的腦袋,親眼見到她沒事自己才算安心下來,但看看清她身上的傷痕,心又是一提“聽燭越師父說你遇到了魇妖,你沒事吧?身上這麼多傷是怎麼回事?”
姜南從她懷裡出來不甚在意地笑笑“當然沒事,我跟你說師姐,我還突破了呢!現在都築基初期了!”
築基初期?姜南引氣入體後是練氣中期的修為,從秘境到現在不過七八日的時間,不過夢引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夢引一日現實一月,她在夢引待了差不多兩日的時間,現實就是兩月。
滿打滿算不過兩個多月的時間,她竟已經破了練氣後期和練氣大圓滿,到築基初期了!
這天賦,當真不可小觑。
但……
“别岔開話題!我問的是你怎麼受傷的?傷的重不重?少顧左右而言其他。”
說着過去拉住她的手,就要看手臂上的傷,姜南還想躲,但築基初期在築基大圓滿的手下,想要逃脫還是很難,于是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溫漪甯撥開她小臂上破爛的衣裳。
衣衫似乎是被利爪抓破的,上面有幾道口子,裡面的皮肉更是慘不忍睹,傷口處的血呈黑紅色,現在都凝住了,傷口周圍還紅腫着。
“這叫沒事?”溫漪甯把姜南受傷的胳膊怼到她眼前“那怎麼才算有事?胳膊斷了嗎?”
越說越來氣,她抓住姜南的手腕“身為藥修,難道不知道受傷以後要及時處理嗎?你是想等傷口惡化、胳膊斷了才包紮嗎?你還帶着這麼嚴重的傷去練劍,是生怕自己還喘氣是嗎?”
姜南低頭乖乖挨罵,也不反駁,但也不見有什麼悔悟。
溫漪甯更氣了,聲音都大了起來:“說話!”
身後的燭越和織春都默默退開了幾步。
“我錯了師姐,我以後一定愛惜自己,你别生氣了。”姜南拉着她的袖子輕輕地搖,聲音又輕又低落。
積極認錯,但永遠不改。
溫漪甯閉眼深吸一口氣,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就往燭越之前弄出的茅草屋走去。
走了幾步還未聽到有人跟上來,心口地那團火燒的更旺了。
“還不過來!”
語氣格外冷漠,姜南終于慌了,小跑跟上她的步伐,進了那間茅草屋。
被落在外面的燭越,這才将從徐行之那裡搶過來的光球,也就是織春的孩子還給織春。
光球晃晃悠悠地進入它的眉心,它用靈力細細将光球内的孩子檢查了一遍,生機勃勃,織春這才放下心來。
還有一個月,新的織春就要降生了。
它紫色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茅草屋,希望它的選擇是對的。
“你們遇到幽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