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掃過房間角落,垃圾桶裡吃剩的蘋果核,圓桌上擺放的茶壺,床尾床踏凳,零零散散放了一些衣物。
盯着白色外套看,越看越覺得熟悉。
走近了看。
林景純才确定了這件外套的主人。
恒書郡今晚住在這裡,管家不知道。恒昭禹知道,所以在她經過走廊的時候,視線不斷看向拐角處。
為什麼,他們要瞞着她?
這麼晚了,浴室燈居然亮着。
恒書郡難道……還在洗澡。
林景純思索了片刻,看着浴室的門,直接走了過去。
腳步聲越來越近,聲音明顯。
浴室裡的男人,在不斷嘈雜水聲聽到門外的動靜。
第一反應是詫異。
這麼晚誰會來他的房間。
恒書郡冷靜站在花灑底下,修長手指轉動開關水流調小,暗沉嗓音透着一絲微涼:“誰在外面?”
“是我。”林景純聲音輕柔,浴室玻璃門近在咫尺,隻要一伸手就可以推開。
“你在裡面……沒事吧?”
她安靜站着沒動,望着玻璃門幾秒後,出聲詢問:“已經淩晨了,怎麼還沒睡?”
浴室裡充滿着濕潤的水氣,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恒書郡站在花灑下,冰冷的水流順着肩頸的線條緩緩落下,勾勒出肌肉輪廓。
濕漉漉的發絲貼在額前,幾滴水珠順着發梢滴落,滑過側臉,最終在下颚線落下,冰涼的水滴答落在鎖骨上。
意料之外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她的出現,打的恒書郡措手不及,原本平靜的内心開始混亂。擡手關掉花灑,靠在牆邊,深吸一口氣,鎮定說道:“我沒事,你怎麼來恒府了?”
此話一出,有些懊悔。
還能因為什麼?肯定是因為他啊。
他一聲不吭,一個人回了家,留下身體受傷的林景純。
想到她手臂上的傷口。
恒書郡思緒瞬間清明,那些被涼水灌澆的燥熱也漸漸壓了下去,聲音低啞道:“我馬上出來,你等我一下。”
“嗯。”
林景純蹙眉,轉身走到沙發旁。
她身體往後一靠,手搭在扶手上,時不時敲打幾下,明明腦子裡困的不行了,卻非常精神,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休息幾分鐘,浴室的門打開。
恒書郡一件深灰色睡袍,裹得嚴實,頭發被毛巾擦過了,濕發軟塌塌的,顯得有幾分乖巧。
他一雙眼眸深邃明亮,柔柔的注視着,不說話的時候,神态真的特别像恒昭禹。
“你的手……我有些擔心,現在好些了嗎?”恒書郡緩緩走近,對上林景純的視線,看着搭在沙發上被外套包裹的手臂,外表上看,似乎沒有異常。
“沒事,已經好多了。”林景純偏過頭看了一眼手臂。皮膚被撕裂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灼燒感,哪怕已經止血,傷口的陣陣鈍痛還在提醒她,不要有太大的動作。
“過來坐。”她擡頭示意。
明明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
恒書郡卻感覺對方帶着生氣的意味。
他知道今晚舉動欠妥,沒有任何交代,突然離開林家。
更沒想到,林景純會在半夜帶着受傷的身體出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