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的按鍵闆向裡翻轉,露出另一個紅色的按鍵。
大門打開,眼前是由一個個磨砂玻璃隔離的小房間。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過來,問:“你下來做什麼,真稀奇。”
“這個孩子你給他檢查一下身體。”遷絕青把安尋推給他。
“陳老師?”雲安朝男人眨了眨眼,“你不是在法市嗎?”
“督尉承在哪裡,我就在哪裡。”陳進瑜拿出一個類似筆的東西,點在安尋的額頭,而後看着上面的屏幕,“讓我看看,不嚴重,開點藥就好了,這種小病還用找我。”
“沒有其他情況嗎?”
“我不是醫生,你要是讓我解剖他我就可以給你更多答案。”他将儀器收起來,“督尉承情況不是很好,這次事讓我們過去兩年都白做了。”
“加大劑量,帝天景,你去給他打下手。”
“好的,師伯。”
“陳老師也是外星人嗎?”雲安問遷絕青。
“他是凡人。”遷絕青回答。
他帶着幾人往裡面走,過了十幾道門,終于到了目的地。他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雲安走進去,發現裡面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但是非常空曠,隻有幾把太師椅和茶幾靠着牆放着。
“你們先坐吧。烨,我來給你看看封印。”他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平闆和電容筆,走到房間中央,不知道在幹什麼。
“什麼封印?”夏烨跟了過去。
“你幼年時遇到一位高人追殺邪修,那邪修躲到你身上不肯離開,高人就順手把那邪修封印到你身上了。”遷絕青頓了頓,道,“我看過艾拉星幾本修仙小說,這樣你應該能理解吧?”
“能……”
天花闆從中點向四周收起,數塊閃閃發光的晶石緩慢下落,插到地上,而後一支激光筆在地上刻畫出一道法陣。溫柔的光芒從晶石裡發出,順着線路與其他晶石相連,整個法陣都泛着微微的幽光。
“進去吧。”
夏烨走到法陣中央,一股黑氣從他身上顯現,最後化成了一個坐在枕頭上的青少年,他飄着半空中,不滿的看着遷絕青:“可惡,為什麼到了這窮鄉僻壤的鬼地方,還能碰上你們!”
“松動有點大啊,我給你修下。”遷絕青看着平闆,沒有理少年,“你不要管他,他這個就是虛影,沒什麼危險。”
“行。”
“我告訴你,他還有個兒子在我手上,你給我住手!”
“好好好,等回國了我們會把你放出來的,你兄長,啊,他沒空,他讓你妹妹帶你回家。”
“你等着,就算那個分身隻有我百分之一的實力,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少年化作黑霧消散。
“所以,我孩子們表現的很奇怪,是我‘遺傳’的?”夏烨問。
“他隻是給自己找合适的傀儡而已,就算你沒有孩子,他也會控制别人。”遷絕青注意到他眼中的愧疚,“重點不是你,是他。”
三十層客房。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契淩佑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在床上的即墨薪。
神使神情淡漠,頭微微低着,目光茫然的看着放在清新碎花被單上交叉的雙手。他身上的傷已經消失,帶血的衣物也換成了幹淨的病号服。聽見提問,他緩緩看向這位青年,隻是看着。
契淩佑再次問:“昨天晚上我們分開後,你遇到什麼了?”
“昨天晚上……”他繼續看着自己的手,“我殺了兩個人,可是,她拿着槍……師姐要我、要我……”
他閉上眼,身子蜷縮起來,雙手捂住頭:“我想不起來了。”
“好,讓我們回來,深呼吸,深呼吸……”
即墨薪表情恢複淡漠,他将雙手交叉放在被子上,目光很是茫然。
“告訴我,你師姐要你做什麼?”
“師姐要我……活下去。”一行眼淚滾下來,他咬緊唇,喉嚨裡發出嗚咽聲。
“好,”契淩佑還想走程序,但看見即墨薪已經情緒崩潰,抱着雙膝大哭,“好了,她們不會有事的。”
即墨薪愣了一下,他看向契淩佑,臉色微紅,聲音還帶着哭腔:“你剛剛一直都在嗎?”
“恭喜你恢複了神智。”契淩佑對他露出微笑,“那麼你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我隻記得我救了你們……”
“你師姐和你說了什麼?”
“她們能和我說什麼?”
“你師姐要你活下去,你還記得嗎?”
“你少胡說,”即墨薪下了床,深吸一口氣,努力恢複正常的語氣,“我知道你是仙界之人,我們貴為神使,還不至于在自己的星球遇到危險。”
“那你剛剛哭那麼大聲幹什麼。”
“你!”即墨薪臉色通紅。
“看看你的衣服。怎麼,說不出話來了?你的神魂受了傷,在這裡好好休養吧,外界的事我們仙界的人會解決好的。”
即墨薪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坐到床上,他不甘心地道:“也許這、這隻是你在騙我!”
“你要不要和你師姐打個電話。”契淩佑指了指床頭櫃上面的座機。
即墨薪沒有猶豫,但是連打了幾個都沒有人接。恐懼湧上心頭,先前悲傷的情緒還在,他一邊哭一邊接着打:“接啊,你們倒是接電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