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話張宸偌自己都不信,可他還能說什麼呢?
“師兄,她真的愛上了别人了,”江落靠着牆,以額抵膝,“師兄,我該怎麼辦?”
聽着江落話裡隐隐的哭腔,張宸偌是真的心疼,這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師弟啊!
師尊将他交給自己的時候還是奶奶的小嬰兒,他幾乎是當兒子養大的。
“師兄,她愛上了别人,她明明說過會永遠愛我的,”江落真的覺得心好痛,“師兄,她說她隻會愛我一個的!”
她食言了。
站在床簾外,張宸偌想說,這種誓言聽聽而已,他想說蕭君湘沒有那些記憶,他想說要不算了吧。
可聽着江落話裡的哽咽,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是有一天樊星變心了?
不能想不能想,想一下他都受不了。
蕭君湘那個死丫頭哪裡能和他道侶比?
就是苦了他師弟了。
翌日顧楓晚給江落複查的時候,張宸偌全程盯着他,越看越覺得死丫頭眼睛瞎了。
他師弟修為比他高,長得比他好,還一心一意為她,她居然為了魚目丢珍珠?
診脈結束,顧楓晚看向張宸偌想了想拱手,“司星道君。”
“有事?”單手撐頭,張宸偌懶散的看着顧楓晚,這人看着呆呆的,蕭君湘究竟看上他什麼了?
“嗯,”微微低頭,顧楓晚雖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道,“不知蕭師妹在哪?我有東西給她?”
眼神一下子淩厲了起來,張宸偌不由坐直了,他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不必了,”張宸偌直言,“你回去吧。”
“司星道君不知是何緣故?”拱手彎腰,顧楓晚态度恭敬,“弟子鬥膽猜測這應該不是蕭師妹的想法。”
畢竟他送給蕭君湘的時候,師妹還說喜歡的。
“讓你回去你就回去,哪來那麼多……”
“你要送什麼。”
“師弟!”
“驟得道君,”沒想到江落灰開口,顧楓晚先是詫異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他拱手,“是,是支玉簪。”
玉簪。
眼簾輕垂,江落剛要開口說蕭君湘不喜歡那種素雅的東西,她更喜歡花團錦簌的帶着流蘇的步搖。
“蕭師妹昨天看了後很喜歡,所以,我想……”
要說的話全部被堵住了,江落手指轉動茶杯輕嗤了一聲,不知在笑什麼。
“師弟……”
話被打斷,顧楓晚便沒有說話,安靜等着。
“你去吧,”江落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再說什麼,“她在後院。”
“師弟!”張宸偌震驚,他看顧楓晚離開後才看向江落,“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也不知道,”江落笑了笑,他真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或許就是在自虐吧?
“算了,随便你們了,”張宸偌沒好氣,“我明天就和我家夫人回戰場。”
“師兄小心。”
甩袖起身的張宸偌聽到江落這句話更氣了,摔門而出。
竹林裡,蕭君湘正練劍,察覺到有人靠近,立刻轉身劍指對方,卻在看到是顧楓晚的時候停了手。
見顧楓晚倒退了一步,蕭君湘不由連忙收劍,隻是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蕭師妹,”顧楓晚贊歎道,“師妹的劍術越發精湛了。”
“你怎麼來這裡了?”
“是這個,”顧楓晚将盒子遞給蕭君湘。
“師兄還特意送過來,”蕭君湘伸手接過。
“不當事,”東西雖然送到了,不過顧楓晚并不太想離開,不由找話題,“不知司星道君可是對在下有什麼誤會?”
“師尊找你說了什麼嗎?”蕭君湘微微皺眉,她不太喜歡自己的人被人說,哪怕是她師尊。
“也沒什麼,隻是,”顧楓晚認真的看向蕭君湘,“師妹我心悅于你,是認真想和你結成道侶的,不知師妹你……”
“我願意啊!”蕭君湘心想她要是不願意她接什麼玉簪?
“當真?”顧楓晚驚詫,随後嘴角不自覺的揚起,“那……”
“誰!”蕭君湘忽然回頭,手中長劍擲出,然後腳尖一點躍去,最後隻看到本命劍下的一塊布料。
心頭一顫,這場景似曾相識。
“師妹,”顧楓晚追了過來,“怎麼了?”
再回頭看向文弱的顧楓晚,蕭君湘眉頭一皺,她捏着布料,目光落在顧楓晚的袖口,“顧師兄,你确定你這袖口的花紋隻有你丹閣的首席弟子有?”
“這是自然,”顧楓晚颔首,“各峰首席弟子的花紋都是不一樣的。師妹怎麼了嗎?”
“顧師兄任職丹閣首席多久了?”
“四十餘年了,”雖然顧楓晚奇怪,卻還是認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