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指上瞬間愈合的傷口,蕭君湘先愣了一下,随後又破涕為笑,仰頭甜絲絲道:“小哥哥好厲害!”
“雕蟲小技罷了,”江落收了手。
婚書燒盡的瞬間化作紅繩繞在二人的指間。
看着這神奇的一幕,蕭君湘忍不住擡起右手動了下無名指。
被紅繩牽動,江落左手的無名指也被牽動,他好像又感覺到了那一聲心跳。
再次動了動無名指,蕭君湘好奇的看向左側江落垂下的手,“小哥哥,我這樣動,你的手也會動嗎?”
“不會,”撒謊的江落臉不紅心不跳,畢竟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年,他擡手隐去紅繩,“走吧,去你家拿東西。回來後,就安心學習。”
他可沒忘他做這些的最初目的。
“好,”蕭君湘點頭,不過藏在袖子下的手卻不由握了握。
那紅繩不見了?
想不明白的蕭君湘隻能放棄。
這邊是江家主宅,離蕭君湘所在的村子有點遠,江落嫌棄她的腳程慢,隔着衣服拽着女孩的胳膊然後一陣風似的刮向村莊。
這會十一點多了,農村都早早的睡下了,所以江落帶着蕭君湘到家門口一點動靜也無。
“需要敲門喊醒他們嗎?”江落放下蕭君湘問。
“不用,”蕭君湘指了指一邊,“小哥哥你可以帶我翻進去嗎?”
雖然江落内心拒絕,不過還是拎着蕭君湘到了窗邊。
這是哥哥的房間,蕭君湘伸手拉開紗窗,然後艱難的爬了進去。
主要是這身衣服有點不利索。
“誰?”
剛翻下窗台,蕭君湘衣服還沒理好就被自家哥哥的聲音吓到,“我,是我。”
燈被“啪”的一下打開,蕭君湘忍不住擡手遮住眼睛半眯起來。
“君……湘?”
剛适應了光亮,蕭君湘才放下手就被人摟入懷裡。
“君湘你回來了?”
“哥,”拍了拍顧楓晚的肩膀,蕭君湘示意他松手,随後有些疑惑,“你怎麼在家?”
雖然如今是元旦節假,不過哥哥遠在帝都念大學,離家太遠,三天假不該回來的。
松開蕭君湘,顧楓晚目光落在她這身出嫁的打扮,眼睑輕垂,“爸媽說你離家出走了,可……”
“離家出走?”蕭君湘嘴角忍不住勾起嘲諷的弧度,“這個說詞還是蠻不錯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這身打扮又是……”顧楓晚不太敢猜。
“沒事,”蕭君湘不想多說,“我是來拿東西的。”
“東西?什麼東西?”跟着蕭君湘看她一點一點收拾自己的東西,顧楓晚心口一緊,“君湘,你這是做什麼?你要去哪?家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和父母瞞着顧楓晚一樣,蕭君湘也不想将這種事和他說,說出來又有什麼用?
同她一樣,顧楓晚在這個家又有什麼選擇的權?
不過相比她這個随手可丢的貨物,他是爸爸的親生子,是家裡傳宗接代的苗苗罷了。
她和顧楓晚家是重組家庭。
這種鄉下,多的是死了伴侶然後帶着孩子另找人結婚的。
她媽和顧楓晚的爸爸不過就是其中一員罷了。
伸手拉住蕭君湘的胳膊,顧楓晚不由道:“你也要瞞着我?”
“說了又有什麼用呢?”蕭君湘停下手看向顧楓晚,“哥,你連自己的大學志願都無法自己做主,又如何幫得了我?”
在這破落的小山村裡,父母就是子女的天,他們在自食其力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甚至就算有朝一日不用依靠父母獨立了起來,除非将這份親情割舍,否則他們就是背後的枷鎖,一輩子也擺脫不掉。
“我……”顧楓晚握着蕭君湘胳膊的手不由微微松了些,然後很快被她掙脫開。
将存放在哥哥房間的東西收拾好了,蕭君湘走向卧室門,“哥我要開門了,你聲音輕點。”
輕聲跟着蕭君湘到了儲物間,看着蕭君湘小心翼翼的翻東西,顧楓晚壓低聲音,“你要走?”
“留下來等死嗎?”蕭君湘話裡不自覺的帶上了絲冷意。
手微微握拳,顧楓晚忽然反應過來回頭看向空蕩蕩的窗戶,“你怎麼翻窗這麼危險?要是不小心……還不如白日偷偷回來找我幫忙?”
“我原先也不知道哥你回來了,更何況白日沒人能陪我來,”江落和紙紮童子估計都隻能晚上出來。
“你現在到底在哪?”顧楓晚有些急,“你至少和我說個地點,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