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江落這麼說,兩隊人還沒說什麼,蕭君湘卻擡手拉住了江落的袖子,“要去做什麼呀?不去會不會……”
其實她努力克服下,也不是不能和紙紮童子在一起。
“不是什麼大事。”
聽江落這麼說,靈寶派的大師兄眼睛都瞪大了,忍不住道:“目前已經有不少傷亡了……”
聞言蕭君湘的負罪感一下就上來了,“危不危險啊?要是不危險的話,你還是去吧。”
“那你呢?”對江落來說别人的死活和他沒什麼關系,畢竟他都死了多少年了。
“我沒事,”蕭君湘搖了搖頭,“你把蕭逸、蕭迩再變回小紙人就好了。”
“那這幾日你吃什麼?”
“就幾日,我也會簡單的燒菜。”
倒是閤皂山的大弟子連忙道:“江公子若是不介意,我可以讓我師妹留下來照顧江夫人。”
“我師妹也可以!”靈寶派大師兄緊随其後。
最後,兩派各留了一位師妹下來,而江落則外出了。
将兩位師妹安排在西院的客房,蕭君湘有點不好意思。
看上去這兩位道姑都很厲害,結果留下來照顧自己什麼的……她何德何能啊?
但兩位師妹顯然留下有任務,那就是和蕭君湘打好關系。
衆所周知,江落這個鬼王雖然算官方在編人員,但是并不好請。
之前也就上清派因為那些淺薄的關系,所以同他稍微親近些,多請動了幾次。
如今明眼人都看出來他對他的這位夫人好得不得了,顯然靈寶派和閤皂山打算通過蕭君湘,好和江落拉近關系。
兩位道姑原本以為蕭君湘會是那種乖巧的菟絲花,畢竟一開始蕭君湘對她們非常禮遇,也不是說後面就變得不好了,隻是稍微熟了後才發現,蕭君湘實際為人大氣、不拘小節,很好說話。
“那君湘你和江公子是怎麼認識的?”靈寶師妹不由有些好奇的看向蕭君湘。
這會太陽已經下山了,三人圍坐在院子裡吃火鍋。
菜品都是紙紮童子在廚房準備好端過來的。
有兩位道姑在,蕭君湘也沒有那麼怕了,再說如今西院用的是白熾燈,比蠟燭亮堂多了。
而紙紮童子這段時間在江落手下已經會熟練的擇菜、切菜、洗菜了。
沒錯,洗。
這幾個紙紮童子不僅塗了防水塗料,還帶上了橡膠手套,碰這些完全不是問題。
科學手段解決靈異問題。
蕭君湘第一次知道的時候,都忍不住給江落點贊。
他竟然是天才!
她沒有陰陽怪氣,絕對沒有。
好吧,她隻是有點詫異,這是真的有點絕。
“嗯……”蕭君湘夾了一塊肥牛,猶豫了下,“其實吧,這個……他最開始并不是要娶我的。”
剛将肥牛咽下,看着兩位師妹的好奇的目光,蕭君湘筷子輕攪蘸料,江落是斷袖的事說出去不太好,畢竟是人家的私事。
“反正就是一開始那家後悔了,然後我家就讓我去配冥婚了。”
“冥婚?”閤皂師妹詫異,“是你家人讓你去的?那你呢?”
“你們不是談戀愛後才結婚的嗎?”靈寶師妹也震驚,“我以為……”
“不是啊,”蕭君湘搖頭,“其實也還好了,你們别這樣看着我,”笑了笑,蕭君湘不以為然道,“或許對很多人來說感覺我好像好慘,但實際沒有。”
她從小就懂得什麼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從小就會讨好大人。
為了能讓自己的日子好過點,她可以十年如一日的裝乖,裝懂事。
聽上去好像好慘、好可憐,其實真的很好,習慣了就沒有什麼不适了。
雖然偶爾也會想,要是父母不重男輕女就好了,要是顧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是不是她在這個家的地位會不一樣些。
可沒有實際又有很大的差距嗎?
同村裡其他女孩比,她已經非常非常幸運了。
她哥不是那種自私的人,也沒有被顧父寵壞。
小時候會将她犯的錯事拉到自己頭上,長大了寒暑假回來會給她很多小玩意。
會在母親打罵她的時候護住她。
她本來就識時務,還有人幫她背黑鍋,所以她真的不算常被打。
重點是,她還能繼續上高中,這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今他們為了些錢财,應該是錢财,将我配冥婚,剛好,”蕭君湘笑的輕松,“我以後就不用糾結什麼養育之恩,什麼報答了。他們養大的蕭君湘,已經死在了上花轎的那一晚。”
如今的她,是新生的她,和過去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
他們現在也不算她的親人了。
再見面,不過彼此的過路人。
“好,”靈寶師妹一拍桌子,端起飲料,“為了你的新生,幹一杯!”
“對!”閤皂師妹也贊同,“我們道門講究随心,這種父母留戀不過擾亂道心,就該斬斷這塵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