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濤走了好一會兒,夏橘霄還在哭。
“生命就是這麼回事,擁有時,總感到有苦惱,有那麼多不盡人意的事。可是,每個人都必須活着。”陸千駿仿佛是一位哲學家,安慰她說:“你的生命是父母給的。某種程度上又是我們這個美好社會給的,所以你無權剝奪!”他停了一下,思考着下面的話該怎麼說:“特别是你……更無權利剝奪那麼多無辜者的生命!好了。夏橘霄。不用再說更多的話了,投毒是你幹的!”
話到這裡。陸千駿果然看到夏橘霄迅速平靜下來。時間凝固了,空氣凝固了!“我知道,現在,你連死都不怕,你就不應該連累其他人,特别是江老師!你說呢?”夏橘霄終于開口了:“對!你說得對!根本不是江老師幹的,都是我幹的!”
“藥店的人和那個複印店打字員,都認得你。我們也認為不是江遠濤。可是在江遠濤的辦公室,我們找到了剩餘的同類型的藥品!”
“什麼,這不可能,這些東西都在我的床底下!"
“我們還是有懷疑,最初我們認為他有和你共同犯罪的可能!因為那天中午,他沒有去吃午飯!”陸千駿把想好的問題一個個抛出來。
“不是的。如果這件事讓他知道的話他不可能讓我去幹的。那天中午,是我打電話讓他到校外的樂樂飯店的。”
陸千駿很滿意。實際上,他一開始直覺地認為:真正的投毒者,可能就在中毒的師生中。因為如果換成自己,也會這麼幹。他曾經對那些沒有吃面條的或者中毒不深的人着重地調查一番。他沒有想到投毒者竟然是中毒最深的夏橘霄!!
“那麼你說說作案經過,最好詳細一些。”陸千駿按下微型錄音筆的REC-PLAY鍵。
夏橘霄為了盡快把江老師從這個案子摘出來,她的心情暫時沒有了迷亂。
“我當時很無聊,一個偶然的機會,我
在翻字典時,發現了【砷】字,上面是這麼解釋的:【舊稱,砒霜,白色粉末,毒性很強】開始,我打算買一些自己吃,後來到藥
店一問才知道需要證明。我有個遠房親戚是印刷廠的排版工人,從她那裡我要到了23個大鉛字。僞造市腫瘤醫院的印章。”
夏橘霄開始說得有些吃力:“我不想被認出筆迹,就到東一條路的複印店花六元錢打印三張假證明。這樣我買到了砒霜。”
“繼續——”
“上個星期六淩晨大約1點吧。我悄悄下床取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砒霜裝進書包然後來到一樓女廁所,從窗戶跳了出去。我來到食堂外,爬到窗戶上,進入食堂後我向面條機内投了毒藥……”
陸千駿迅速地把口供和錄音帶送到專案組指揮部。很快,所有的偵察員再分成六個組,以最快的速度對口供中涉及的每一個
人每一件物品進行查實。
那天晚上,當馮莉莉闖進辦公室後,夏橘霄的大腦頓時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辦公室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躺在寝室的床上的。
那一夜,她沒有合眼。她想像着,明天
等待她的将是什麼?
第二天,關于她的醜聞像長了翅膀,傳
遍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一時間,她仿佛被
人剝光了衣服站在大庭廣衆之中……任何人都在興趣盎然地談論着校園中發生的事。夏橘霄感到憤怒的是,僅僅一天時間,就有很多人說自己,某天,某時,在樹林中、在電影院、在咖啡廳……見到她和一個又一個男人如何如何!有的甚至說她已經三次到醫院打過胎……
更令夏橘霄無法接受的是,和她同寝室朝夕相處的姐妹們,也竟然都像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對她另眼相看!這些人以關心為名從她的口中套出一些情節後,馬上到外界大肆傳播。
夏橘霄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喜歡看别人的笑話!
她在學校呆不下去了,她家在本市,晚上想回家看看。可剛進家門,父親上來就是兩個耳光!
“你,你還有臉回來,我們老夏家的臉都讓你丢盡了!”
媽媽哭着道:“你呀……為什麼!叫我出去把臉往哪放?”
“你滾,我們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